大風口曆史上多次發現或整副或零散虎骨的事實,被博士專家們稱為“虎骨現象”,並多次冒著生命危險來大北村,親自上大風口實地考察。
後來有一位年輕的博士大膽地推測:大風口上的“虎骨現象”應該是獸中之王老虎在臨終時刻選擇在大風口了結自己生命的一種現象。
這位年輕的博士還進一步推測說,老虎之所以把大風口定為自己的墓地,是因為老虎認為它所選的墓地不會有任何人或其他動物前來打擾,它的遺骸遺骨也就會不為人知,它作為獸中之王,也就會死無後顧之憂了。
後來有個更年輕的海歸博士幾乎推翻了上述說法。他更大膽地推測說:其實老虎不是把大風口作為自己最後的墓地,而是到達老虎墓地的通道而已:老虎是在預感到自己的天年已盡,將不久與人世的時候,就毅然決然地沿著祖先的選擇,一步一步頭也不回地走向大風口,穿過大風口,縱身躍入滾滾的大北河,從而幹淨利索不留任何痕跡地結束自己稱王稱霸的一生。
至於大風口上被人類發現的虎骨,這位海歸博士補充說:那隻是極少數由於當時氣候條件極其惡劣而沒能穿越大風口的個別病殘老虎而已。當然,事實的真相也許隻有老虎自己或是大風口或是大北河才真正能說的清楚吧。
不過當地的村民聽什麼都信,聽什麼也都不信。他們隻知道當地確實有過老虎,而且知道有過老虎是因為他們的祖先或者就是他們自己都曾在大風口附近撿到過大塊兒或小塊的虎骨。直到近幾年,還有來自大風口東南的大北村的消息說有人又撿到了虎骨。看來,當地的縣誌又得改寫了。
而我和大康的生死交情,就是在上山下鄉到大風口東南三公裏的大北村時牢牢結下的。那條緩緩流經大北村,總是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的亮水河,仿佛又從我記憶的心田裏流過。一瞬間,那時候用革命激情在大紅紙上寫過的“紮根大北60年,不把大北村建成現代化農村不回還!”還有“知識青年一聲吼啊,大風口也要抖三抖啊”再有“身在亮水河,胸懷全世界!”的時代口號和豪言壯語又幼稚可笑地縈繞在耳旁、眼前……
第二天不到八點,我就聽到了電話裏春泥那清亮甜美的聲音。
“姚總監哪,白行長在幾樓哇——我已經到銀行的樓下啦?”
“問問門衛不就知道了嘛!”我嗔怪她。
“人家就問姚叔嘛——”春泥在電話裏撒嬌。
“21樓——別上錯了!”我笑著回答。
“好啦,我就來個不管三七二十一,直上二十一——姚叔,我掛啦!”春泥掛了電話。
“真是一隻快樂的小鳥啊!”我邊在心裏甜絲絲地這麼說著,邊麵帶笑容地走進電視台的辦公樓。
可是我的屁股在我的辦公椅上還沒坐穩,春泥的電話就又響了。
“姚叔——你該死——我不想活啦!”春泥竟然在手機裏連哭帶罵!
“怎麼回事啊!”我一頭霧水。
“你騙我,你不是個好人,你壞……”春泥哭得更厲害了。
“怎麼——怎麼回事啊!”我被蒙在鼓裏。
“你自己去問白行長好了!”春泥也不等我問個明白就把手機給掛了。
“喂,喂……”我關掉手機立刻給白世康打。
“喂,大康嗎,我是老姚,我要見你,你等我!”我不知事情深淺,所以跟大康的態度十分平和。
“來吧,我也正想見你!”手機裏也聽不出大康有什麼不對勁。
於是,我迅速走出辦公樓,鑽進我的奧迪100,掛擋起步,換擋加油,開車直奔銀行。
不會是大康一見年輕貌美的春泥就獸性大發把她給上了吧——我邊開車邊這麼無比小人地想——不至於吧,要上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怎麼地也得獻獻殷勤、調調情、吃吃飯、送送禮物什麼的吧,哪有頭回見麵就強入洞房的——我又正人君子地想,按說大康的身份和秉性都不至於一見美女就把持不定啊——哎呀,也許是大康搞錯了吧,以為春泥是我給他推薦介紹或是買通的小姐了吧,壞菜了,這不是把春泥給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