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我讓你想,現在就想,馬上就想,告訴我,你到底想不想上我?”賈玉梅像貓玩老鼠。
“我……”
“說!”
“我……”
“你給我說!”賈玉梅竟去揪白世彪的耳朵。
“我想……我想還不行嗎……”
“真想假想?”
“真想……”
“想不想現在就要!”
“……不想……”
“什麼!”
“啊……想……想……想死我了行不行啊……”
“哪好,我看你硬沒硬!”說著賈玉梅就去掏白世彪的褲襠。
“哎呀我的姑奶奶呀,我求你放過我吧……放過我吧……”白世彪撲通一聲跪地求饒。
“這麼說,你真是個正人君子了——好吧,說吧,你到底要什麼,我倒要看看,在你心裏,有什麼比要我還重要。說吧,我不會罰你的。說呀!”賈玉梅轉臉就正經起來。
“我……我……我想當兵……”胖子白世彪終於說出他的請求或是心願。
賈玉梅冷笑著點著頭說:“好啊,那咱們就說定了,你幫我辦事兒,我幫你當兵。行了吧!”
白世彪終於破涕為笑。
趁著一個豔陽天雷家休息,老雷公就出了一道題想考考大、小雷公。
“說——狼和羊結伴而行,進京趕考,”老雷公有板有眼地說,“見日薄西山,就找了一家客棧投宿。客棧的老板有個女兒如花似玉,狼和羊見了都有點心亂如麻,把持不定。令客棧老板萬萬沒想到的是,當天夜裏,他如花似玉的女兒就讓人給糟蹋了——問題是,客棧老板想知道是狼幹的,還是羊幹的——你們說呢?”
“我看是狼幹的,”大雷公說,“狼是什麼東西,一見物就成了餓狼,一見色就成了射狼,它還管什麼天理人倫,禮儀廉恥!狼永遠是凶狠毒辣,我行我素的壞動物!我要是見到狼,保證全部劈死,一個不留……”大雷公有點激動。
“我看問題沒那麼簡單,”小雷公說,“現在的羊,早已不是從前的羊了。它們表麵上文弱無能,謙恭溫順,可是骨子裏指不定怎麼蔫毒損壞呢!我聽說人間有許多案子,表麵上看都像是狼幹的,可是到了水落石出真相大白才發現,其實恰恰是羊幹的!客棧的老板如果不把羊考慮在內,很有可能會放跑真的壞蛋……”小雷公說得有理有據。
大、小雷公說完就去看老雷公。
“你們說的都有一定道理,”老雷公說,“不過,答案既不是狼幹的,也不是羊幹的。”
“那是誰幹的!”大、小雷公異口同聲。
“我一開始就說了,‘當天夜裏,客棧老板的女兒就讓人給糟蹋了’是人!除了人,誰還能幹出如此傷天害理的事來呢!”老雷公說。
大、小雷公麵麵相覷。
白世彪是以一起去看高舉紅的墓地為由才把雷夢生約出來的。高舉紅的家人在他死後,強烈要求將他追認為革命烈士,不成又要求追認為黨員,也不成就要求按工傷處理,還不成才提出了最後一個請求,孩子不能火化,裝進棺材找個陽坡埋在清河山上。最後一個請求終於被青年農場、大隊、公社和縣裏同意了。
於是青年農場為高舉紅特製了一口超長的柳木棺槨,然後把他抬上清河山,在一個看得見清河的陽坡上找了塊平地,在亂石雜草中,給他挖了一個墓穴,再蓋上那些亂石雜草,就算把他給葬了。葬高舉紅那天李讚沒有來,她隻悄悄地讓雷夢生帶上兩棵鬆樹苗,替她栽在了高舉紅的墓前。
幾個要好的知青球友,還湊錢給他立了一個青石碑,上麵隻刻了“知青高舉紅”及葬他的年月日。幾個人還在墓地前合了影,並把照片給他癱瘓的父親看。他父親看著照片,連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就再次口眼歪斜,不醒人事,幾天後,就一股青煙找他兒子——那個大高個兒子去了……
白世彪帶著酒菜和雷夢生來到高舉紅的墓前,一年過去了,高舉紅那似乎加長了的墳上也似乎長出了更多的雜草。那兩棵鬆樹也似乎長高了許多,蔥綠了許多。
“你說,究竟是誰,害死了高舉紅呢?”祭拜完了,白世彪就把酒碗裏的酒灑在墳前,然後又倒了半碗,自己先喝了一口,才邊遞給雷夢生邊說。
“還能有誰,”雷夢生喝下一口酒說,“他自己要是不在下雨的時候亂跑,老天爺能劈著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