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恙芯內心深處產生了難以控製的迷惘。”
——
熒幕裏出現休止符,這行字後的空白也顯示著故事忽然的戛然而止。
電腦前的顧楚楚發出幾聲哀嚎,崩潰地將頭發抓的亂糟糟,腦門“哐”的磕在鍵盤前。
屋漏偏逢連夜雨,耳邊手機來電鈴聲響起,是小編來催稿了。
“喂……”顧楚楚有氣無力的按下擴音。
“顧大作家,你把我們的女主陳恙芯送進冷宮之後就一個星期再沒下文……還有不到半年時間就要將完整的小說交給上級審核,你寫的完嗎!?”
顧楚楚垂頭喪氣道:“我寫不出,也不想寫了……”
小編尖銳的嗓音刺破耳膜,她在電話那頭恨鐵不成鋼:“你想點兒契機劇情把她弄出冷宮來繼續步步為贏地宮鬥走上人生巔峰不完事了?”
“可我偏偏想不出來……況且先前劇情她是與男主鬧翻,心甘情願進冷宮,總不能讓男主求她出去吧?按照人物心境她也不可能主動想出去,爹死娘沒,好姐妹也衣食無憂,她還有什麼好奮鬥的……”
小編的白眼快翻到電話這頭來,立即打斷道:“stop,這隻是一本小說,你雖然是作者,卻沒必要這麼死磕主角的心情,更沒必要身臨其境的講究邏輯,要是每個作者都這麼鑽牛角尖那就完蛋了。”
顧楚楚依舊覺得喪氣:“我是自然而然的寫成這樣的局麵,還是棄文吧,我不想寫了……”
小編斬釘截鐵打斷了顧楚楚:“不行!你要是敢棄文被主編知道了,首先弄死你。”
“但是……”
“少給我但是可是了,哪個作家寫作不會遇到點瓶頸,你這幾個月閉關,沒人打擾你,到處找點兒靈感,這本小說必須要圓滿完成!”
顧楚楚掛了電話,利落地去廚房給自己熱了一杯牛奶,回來坐在沙發椅上抱著杯子嘟囔抱怨道:“都找了一個星期的靈感了……”
顧楚楚她是一個相當隨性的作者,寫小說從來不立大綱,故事也沒有清晰的主線分支,向來是隨心所欲,自然而然的走劇情,所以情節發展到此出現長久卡文的時候,她才恍然大悟:“原來已經沒什麼可寫的!”
顧楚楚深思熟慮了一番,抬眼望見電子鍾已顯示十二點,一口飲盡牛奶,她決定以破罐子破摔的態度麵對。
“今晚睡一個美容覺,明天再想不出就棄文!”
管她什麼小編主編上級領導,雖然這篇小說也費了她不少心血,棄之可惜,但如同她的女主陳恙芯一樣,任誰都有對人生迷惘的一天,失意在所難免,不必強求什麼美滿的結局。
顧楚楚豁然的心想著,給自己敷上睡眠麵膜,打開熏香加濕器,空調遙控調試到最舒服的溫度,鑽進了溫暖的被窩。
月光從窗簾的縫隙中溢出流淌在這靜謐的臥室,已下定決心的顧楚楚睡得分外香甜。
——
“嗯,這一覺睡的真……怎麼不太舒服?”
當清晨的陽光明媚,顧楚楚正閉著眼打算美滋滋的伸一個懶腰,但身體卻虛弱無力,胸口悶著一口氣,剛說完就猛地咳嗽起來。
“咳咳咳咳咳……”
感冒了麼?顧楚楚睜眼的瞬間,隻見自己睡在一張古代的床榻上,破舊的床帳虛掩著,四方枕頭像塊凍了十天半個月的冷饅頭,委實硬邦邦,身上隻蓋著涼被,身下木頭床板也硬得膈應身子……
怎麼回事?!顧楚楚大吃一驚,正要想坐起來,還略顯費力,僵著酸痛的脖子,卻也顧不得身體狀況,顧楚楚傻愣了會,她的席夢思呢?她的鴨絨被呢?她柔軟的枕頭和大床呢?
“娘娘!娘娘!您又咳醒了!”
話裏滿滿透著焦急的女聲在耳邊響起,隨著她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顧楚楚拉開床帳,頓時傻了眼。
這位穿著類似古代宮裝妝容樸素麵相親切的小宮女是什麼情況?
“繡貴妃娘娘又偷著讓曾太醫給您開了幾副方子,這病可不能再……”
眼見著麵前的小宮女就要嗚咽抽泣起來,眼裏充滿水霧,擔憂又心疼的絮絮叨叨念著。
顧楚楚卻捕捉到三個關鍵詞,繡貴妃?曾太醫?娘娘?顧楚楚暫且無視掉麵前的小宮女,仔仔細細的環顧了四周,這地方的陳設……陌生又熟悉。
“娘娘,您在瞧什麼?”小宮女茫然的看著她。
“你先閃一邊去。”
顧楚楚揮揮手示意這位小宮女不要擋在自己跟前,小宮女雖半懂不懂的樣子但很聽話的立馬讓開身體。
這褪色的屏風…木桌椅上的土壺,有瑕疵的瓷杯…書架上零零散散的幾本泛黃史書,莫名出現的小宮女…喚她娘娘。
這!顧楚楚驚愕失色,半響對著小宮女試探性地喚道:“馨怡……”
“奴婢在!奴婢在!娘娘您別嚇奴婢啊,要是娘娘身子實在不爽,奴婢這就去……”
顧楚楚立刻飛身下床,這錦繡小鞋她來不及穿,找著一麵鏽跡斑斑不大清晰的銅鏡,忙慌拿起來一看……雖隱隱約約,臉部輪廓有些兒模糊可掩不了佳人絕色之姿,膚如皓雪,眉如新月,唇失了血色卻添上一份清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