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生辰普天同慶,宮外一片歡愉,四處張燈結彩,鼓樂齊鳴。宮內更是歌舞升平,殿內流光溢彩,觥籌交錯直至深夜依舊燈火葳蕤。
但李翼安這年的生辰注定不同與往日。
這和樂融融,笙歌鼎沸背後實則藏著李翼安的防微慮遠,藏著重重危機。
他的江山社稷被外族蠻人所念,朝廷又有奸人幫襯,雖談不上岌岌可危,但力量不可小覷。
因為此事,陳恙芯今年生辰倒少了些討他歡心的心思,念及他視喀斯族為心頭大患,定無樂趣欣賞她們這些後宮嬪妃送的禮,也定然會辜負一些大臣送佳麗美人的好意。
這不,應承她所想,晚宴散了之後,李翼安獨自回他自個的乾清宮歇息,反而讓楊井榕、歐思琪一眾嬪妃高興壞了,本以為皇上這晚會紮紮實實在永和宮躺著,沒想到跑了偏,誰也沒寵幸。
各嬪妃摸摸胸口,妙哉,妙哉!
於是後宮娘娘們舒心地睡著,一夜香甜。
翌日,按禮法,各族首領及遠道而來的大臣都應向皇上、太後一一覲見拜別後相繼返程。
可李翼安偏偏扯了個在陳恙芯看來略微有些荒誕的借口把滕濟爾和另外幾個民族勢力相對強大的首領留在了皇宮之中,美其名曰:“你們皆是朕信賴倚重之人,這幾日便留在宮中為客,朕好有充足的時間與你們談談邊疆國事。”
李翼安麵上盈盈笑意,語氣卻頗為不講道理了些。
何來信賴?何來倚重?除了滕濟爾,各首領你看看我,我又看看你,一頭霧水之下慌忙謝恩。
陳恙芯在安和宮逗弄了一會寧安公主,寧安公主雖不會說話,但咿咿呀呀發出些軟糯糯的奶音,著實可愛。
況且,陳恙芯每每來看望她,若是醒著,便會張開嘴笑得樂嗬嗬的,張開小手要陳恙芯抱。
陳恙芯動作輕柔著小心翼翼抱她入懷,對胡錦繡笑得恣意:“錦繡,你可別拈酸吃醋,傾然喜我可比你這個親娘多。”
胡錦繡坦然:“這小東西知恩圖報,若不是你,她未必能平安出世。”
陳恙芯伸出纖長白皙的手指,輕輕地戳了一戳寧安公主肉呼呼的小臉,觸感吹彈可破,十分有趣,不禁又戳了戳。
“小家夥,那你以後可得好好報答我咯。”
寧安公主睜著如新鮮黑葡萄般的水靈靈的雙眼,天真無邪又似懂非懂地望著陳恙芯。
“等你從我這安和宮出去,不會…又去那榕妃的儲秀宮‘探望’吧?”
眼看著用完了午膳,陳恙芯也要起身離開,奶娘喂飽了寧安公主,胡錦繡邊抱著她想哄她入睡,一邊似笑非笑的關心道。
看著寧安公主圓溜溜的小眼也往她這邊瞧來,陳恙芯揮揮手:“非也,自從榕妃有孕我為了讓她不爽快常去儲秀宮‘做客’之後,她與琪妃再也不同我明朝暗諷說我偏心與你。所以現如今,即使我天天往你這安和宮跑,她們也不敢再非議一句,生怕我哪日惦記上榕妃那金貴的皇長子。”
“況且······”陳恙芯頓了會,緩緩道:“皇長子降世以來,連皇上都未曾去多瞧一眼,她不想著爭些寵,天天矚目我做什麼。”
胡錦繡心下了然,雖然皇上來看望寧安公主的時間也少的可憐,還多半是是被太後要求來的,要麼是被太後抱著去的,榕妃雖生下皇長子但依舊不得聖心。
“等會我去便去趟禦書房罷。”馨怡扶著陳恙芯,轉身準備走出內殿。
“去禦書房所謂何意?”
陳恙芯秀眉輕挑:“自然是爭寵。”
——
陳恙芯剛剛下了轎輦,徒步進入禦書房前殿,居然恰巧遇見歐思琪從禦書房內出來,這可是稀奇事,琪妃私下出現在皇帝李翼安身邊那可是難得景象。
歐思琪邁著優雅的蓮花步,一襲藕色曳地飛鳥描花長紗裙,發間墜著赤金鳳尾瑪瑙流蘇,麵上浮現融融春色,隨著她端莊小步慢移,流蘇輕微擺動,顯得她愈發秀麗典雅,楚楚動人。
“皇貴妃姐姐。”縱然歐思琪亦訝於撞見陳恙芯,卻能立即謙和的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