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陳恙芯的尾音落下,太後輕輕地拍起手掌:“不愧是芯貴妃,有統領後宮之勢,此禮獨具匠心,讓眾人大開眼界,甚得哀家心意!”
李翼安麵含笑意,深情款款地望來,分外沉穩的音線透著絲絲愉悅:“就連朕的壽禮也要失色三分,你果真是用心了。”
“臣妾理應為後宮表率。”陳恙芯欠身施然行禮,可還沒等她回到座位,一個突兀的身影便走來,與她擦肩閃過,卷起陣微風。
“太後,其實臣妾還有禮相送,必是獨一無二。”
楊井榕站在太後皇跟前,卻沒有行她應該行的大禮,隻是如同陳恙芯一般簡單的欠身,語氣得意,仿佛在刻意的耀武揚威些什麼。
陳恙芯陡然想起她對淺貴人說過的話,莫名騰升出不詳的預感。
“哦,是什麼?”太後慈眉善目,顯然心情明朗。
“回皇上,太後,臣妾······”楊井榕刻意的頓了頓,滿意的享受萬眾矚目的快感。
“臣妾已有一月身孕。”
金碧輝煌的內殿霎時鴉雀無聲,楊井榕的話如同一場無情的暴雪,淒厲寒冷的打在人心尖。
陳恙芯凝重著眉,楊井榕她,居然有了龍種······
“你所言不假?!這真是皇家天大的喜訊啊!”太後眉開眼笑,看向楊井榕的眼神中徒增了不少欣慰讚賞。
“臣妾不敢欺瞞皇上,太後。”
相比太後的欣喜,李翼安表現的更為冷靜淡然,漆黑如深潭的眸子竟叫人看不出一絲感情來。
受到身旁皇帝的疏冷,太後偏頭對李翼安半威脅似問道:“皇上難道不開心嗎?”
李翼安隨即對太後輕微地點頭,俊顏生硬,薄唇淺勾皮笑肉不笑:“自然是開心的。”
縱然李翼安的聲音凍得如臘月的堅冰,太後依然笑吟吟:“那哀家便擅自做主,待榕嬪誕下皇子之時,便晉為妃位。”
“謝太後!”楊井榕大概從未如同今日這般高高在上過,先前她費盡心思,不顧惹皇上生氣的性命之憂才侍了那次寢,喚全兒從金陵要了幾帖易受孕的秘藥,日日服送,這才換來如今的耀武揚威。
從她得知自己有孕那天起,她便興奮的徹夜難眠,這可是皇上的第一個孩子,若是男孩,那必是皇宮內尊貴的皇長子。
繡妃不願侍寢,芯貴妃承寵多年卻未果,必是身體的問題,那剩下的嬪妃她便可以一一踩在腳下,細細想來無論是孩兒的地位還是將來她的地位都可高居不下。
隨後的宴會,陳恙芯並不出聲,隻是默然的看著眾人,嬪妃們邊左右逢迎假惺惺的恭喜楊井榕,一邊要食不知味的裝模作樣吃小點,胡錦繡依舊神色淡然,事不關己。
陳恙芯想,楊井榕那肚子裏的孩子,必然是借著太後那時讓李翼安去儲秀宮用膳過夜時,用卑劣手段得來的。
輕輕勾動手指,馨怡屈身將耳朵附在陳恙芯唇邊:“讓小堃子去查查,榕嬪可有暗地裏給自己用什麼藥。”
馨怡自然心領神會。
陳恙芯又瞥了眼胡錦繡,若胡錦繡肚裏是個皇子,那必要比楊井榕有福氣,隻是不知道她願意何時說出。
“娘娘,瞧那榕嬪的臉色,莫不是幻想著一步登天?”馨怡躬身與陳恙芯耳語,這才喚回了陳恙芯的神。
“這一日,她盼了許久。”
“那,娘娘······咱們就這麼眼睜睜的看她囂張起來?”
“囂張?”陳恙芯冷笑,視楊井榕若醃臢玩意般嗤之以鼻。
“用盡她這畢生的心思,也比不過本宮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