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妃再次承寵侍寢,受皇上賞賜,消息由閑人碎嘴傳播出去在後宮又激起了千重浪。

先不說眾人的議論懷疑或嫉妒,待陳恙芯知道了來龍去脈,亦頗為困惑。

“娘娘,您還在想關於繡妃的事呢?”用了午膳後,馨怡見陳恙芯依舊凝重的表情,便知道她心結未解。

小堃子公公正吩咐著各宮女太監上下打掃清潔永和宮,這幾日頗為忙碌,待他閑下來去向陳恙芯稟報時,便聽見馨怡和陳恙芯並不輕鬆愉悅的對話。

“奴才聽皇上身邊的人說,也不過是太後執意如此,繡妃孝順,此次便沒有推脫。”小堃子公公給馨怡遞了個眼神,示意她不要多嘴,惹陳恙芯不快。

“她年年孝順太後,年年推脫侍寢,今日忽然改變性子,依本宮看,必有蹊蹺。”要說上次的侍寢是她故意為之,皇上領了情,那這次又是為了什麼?

況且因為心係那寧王,胡錦繡是不願意委身於他人的,陳恙芯清楚,即使表麵是侍寢,也不過是李翼安在安和宮過夜而已,以胡錦繡的性子,什麼也不會發生,隻是借著契機,讓她避免嬪妃的冷言冷語,好過些許。但她現在依舊衣食無憂,胡錦繡也不是貪圖榮華富貴的人,怎麼會甘願再次侍寢?難道真是單純是為了討太後歡心?那她何不早幾年就答應,推脫多回讓太後失望。

“娘娘何必為她心憂,您若不滿皇上所為,今日去禦書房找皇上便是。”小堃子公公說完,馨怡也附和道:“繡妃娘娘能出什麼幺蛾子,您多慮了。”

“本宮並非多慮,事出必有因。”陳恙芯鳳眼微眯,握著玉杯的手加重了力道。

“娘娘為何這般肯定?”

陳恙芯不鹹不淡道:“沒有人比本宮更了解她。”

李翼安在禦書房待到很晚,作為帝王,江山社稷的大小事務足夠讓他無暇顧及其他,昨晚的事,他毫不追究,輕巧地便能忽視。

陳公公為李翼安研墨,瞧見他略有些疲憊的神情,勸道:“皇上歇息片刻吧。”

“不了。”李翼安看了眼手邊的奏折,嗓音低啞:“很快。”

陳公公欲言又止,李翼安仿佛看穿他要說什麼,語氣不輕不重道:“今晚去永和宮。”

“也是了,永和宮那位主子必要不高興,還得靠皇上您哄著。”陳公公言語間極為心疼李翼安,作為皇帝白日裏要處理國家事務,晚上還要哄刁蠻的嬪妃。

“陳公公。”李翼安眼神淩厲,俊顏呈露不滿,吐露出的話像夾著冰霜,他一字一句道:“朕隻是想她。”

陳公公手頓了頓,看著神情專注的皇帝,一時無言。

不同於其他嬪妃的是,李翼安無論什麼時候去永和宮,陳恙芯都不意外,永和宮的宮女太監亦不會過分大驚小怪,極為平常又熟稔的通報給陳恙芯,便識趣的退下。

龍輦去向永和宮的路上,一行如火龍逶迤的宮燈照亮了後宮高高的紅牆,李翼安閉著眼,也不知自己為何處處被她吸引,不由自主的想念她,想念她的一瞥一笑,他人以為,寵她哄她是迫不得已,但卻不知,每每與其他女人相處過之後,他才會發現隻有在陳恙芯麵前,他可以暫時脫下帝王的盔甲,他能自由,自在,能自然的呼吸。

今夜時辰已晚,陳恙芯已經沐浴更衣才得知李翼安擺駕永和宮,於是隨意的披上單薄外衣,隻是坐在床沿靜候。

李翼安踏入這萬分靜謐的房內,掐絲琺琅雲紋熏爐正幽幽得散發著淡雅的香氣,看見陳恙芯端坐著望向他,麵容若白璧無瑕,淡笑奪目,燦如春華,皎如秋月。

他心中的弦不防被人觸動,溫柔的感情從心底緩緩溢於表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