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之事,在南水向來被信奉為天意。
唯獨六長老與慕岩還看著地圖,已最開始患瘟疫的地點為中心,瘟疫呈圓形向四周的方向擴散,隨著瘟疫擴散的速度,狼族地圖上紅色的木旗已密密麻麻擺放了三分之一,最可怕的便是最先患瘟疫的患者已有數個死亡。
幾個綠色的木旗被慕岩握在手中,他眼睛在地圖上搜索著合適擺放的位置。
六長老觀摩了他片刻,移步走至慕岩身邊,他聲色是慣有的溫和:“阿岩可是想到什麼好辦法?”
慕岩依舊看著最初盯上的地圖一處:“小叔以為,若是采用隔離之法,當是隔離到何處合適?”
六長老儒雅的臉上出現瞬間的驚訝,很快被他壓下,他仔細觀察地圖片刻,手指指向一處:“我以為,這處最為合適。”
綠色的木旗一個個落在六長老所指的地方,他們兩個合力將綠色的木旗在地圖上圍成一個圓形,兩人對視一眼,顯然想法不謀而合。
那方五位長老也不明所以的看了過來,慕岩不待他們問及,便給出回答。
“不瞞諸位長老,族中現有一女子許是會解瘟疫之術。”
六位長老聞言簡直欣喜若狂,大長老仍有疑惑:“不知那女子是哪族的?現在何處?”
“是羊族的女子,現在齊禾住處,昨日齊禾已喝過她開的一劑藥,今日病症果有起色。”
眾長老聞言,麵上欣喜消散了大半,三長老嗤笑了一聲:“羊族女子?嗬 ̄我等從未聽聞在這南水羊族女子有誰會過醫術,莫不是瞎貓撞上死耗子,亦或是另有陰謀?族長,你可要擦亮眼睛,莫要步我先祖被狐族女子欺騙的後塵……”
“三伯。”慕岩打斷三長老的喋喋不休,他單手背在身後,緩步走至窗邊:“三長老與諸位長老不信亦在情理之中,諸位長老不若隨我去禾苗居探上一眼,畢竟現今這個羊族女子是我們唯有的希望了。”
諸位長老互看一眼,發話的依然是大長老,他眉頭緊鎖,眉宇間的褶皺極深:“去看上一眼也好。”
禾苗居
距齊禾服下藥已過了將近兩個時辰,兩個時辰中齊禾由先前的每隔一炷香吐上一次改為現在兩個時辰吐一次,燒也又退下些許,脈搏相比先前也稍平穩了些,紫蘇將這些症狀一一記錄下來。
又將那個孩童的藥方和昨日還有今日的三張藥方一起放在書桌上,細細比較著。與醫書上記載的方法完全不同,孩童與成年人的藥在相同病症的基礎上,並不是以加大藥量為準,這一點她今日實踐方得到證實。
看來醫書中也並不是全然都是對的,今後她還需對症下藥,學會靈活變通為上。
齊姑又敲門進來了,笑意盈盈的替她將冷卻的茶水換掉,又貼心的慰問她可需要用膳,紫蘇搖頭拒絕了,她以前鑽研醫書的時候,時常廢寢忘食,今日接觸到新的挑戰,更是覺察不到半分饑餓。
屋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聽著人數不少,腳步落地沉穩有聲,是群男人。紫蘇將書桌上的藥方與藥材整齊的收在藥箱中,心中已有判定。
門外傳來齊姑有些驚慌的聲音:“見過族長與六位長老。”
一道熟悉的清冷男聲傳來:“請紫蘇姑娘來中堂一趟。”
將藥箱背在肩上,紫蘇走上前先齊姑一步打開房門,她將手中的新配的一副藥材放在齊姑手中,淡聲囑咐:“三炷香後勞煩齊姑將這副藥熬給齊禾姑娘服下。”
齊姑雙手接過,急忙道:“勞煩這字姑娘可折煞我了。”
紫蘇對她略點了下頭,腳步越過她,走向慕岩與六位長老,她毫不畏懼的接受著六位長老銳利目光的打量,微低頭行了一禮:“見過族長。”
齊姑的聲音她聽的分明,卻絲毫不提及六位長老半點,這等打量的目光滿含質疑與厭惡,豈止令她不喜,簡直有些厭煩。
她也抬眼懶懶的看了幾個長老一眼,目光在慕岩身旁的白衣男子身上停住,不同於其他五位長老,這個年輕男子的目光便隻是疑惑的打量,不含有別的雜質。似是察覺的紫蘇的視線落在他身上,他微勾唇角對著紫蘇溫和一笑,目若朗星,麵如冠玉,爽朗清舉…不同與慕岩的冷肅,他周身都散發著溫和的氣息。
紫蘇垂下眼眸,一個男子有此姿色,簡直就是禍水。
慕岩看了紫蘇片刻,未在她身上看到絲毫畏懼和裝出的逞強,神色如初見她時那般淡然,不敬不畏,無波無瀾,這等氣色狼族女子也比之不上,羊族族長怎麼舍得送到他狼族中來?
“隨我過來。”他對著紫蘇說了一聲,轉身便向中堂走去。
幾個長老也移步去了中堂,紫蘇緩步跟在他們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