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她還是決定讓狼七多睡會吧,免得聒噪,影響她配藥。
狼七很快進入沉睡,紫蘇放下手中的草藥,向著狼七的方向的走近了幾步,她站在離矮榻三步處的距離,不遠不近的打量著狼七。這還是她在白天第一次正視狼七的臉,自從第一次粗粗的打量他幾眼後,她一直都知道狼七這幅皮囊生的還不錯,未料白天看上去更加俊美,身姿欣長,公子如玉。遇事也處變不驚,前途不可限量,也不知道他那個二哥長得是何模樣,是不是和狼七一樣話多?
她打了個寒顫,心事重重的回去繼續碾藥。
腦子依舊控製不住的想,萬一狼族族長也是個話癆呢?她總不能像對付狼七一樣對他下藥吧。
除非她覺得自己的命太長了。
嗯,她還是覺得要學會忍耐,先拿小叔子練練手吧,且讓他去囉嗦,她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便好。
兩人又相安無事的相處了幾天,到了第九日夜涼彩的花瓣終於全部開放。
紫蘇和狼七兩人手裏都拿了一把鋒利的彎刀,子時到了,夜涼彩花瓣上放出的涼意,讓夜晚都變得炎涼起來。
然後花瓣開始枯萎,枯萎速度奇快。
花蕊中間包裹花籽的外衣開始出現了細微的裂縫,漸漸的那縫隙越來越大,已經能看到金黃的花籽,崩裂就在這一瞬間,機會極難把握。
最大的那顆花籽微微跳動了下,紫蘇抬起手中的匕首,向著花蕊揮去,還不忘提醒狼七——“動手。”
話音方落,花蕊已被狼七斬落在她的衣裙上,她的速度還是慢了一瞬。最大的那顆花籽已經崩裂出去,落在地上化為泥土。若是依她的速度,今年又是白守了。
狼七收了手中的短刀,放在紫蘇的背簍裏,他湊過去看了一眼花籽,未覺得有特別之處,偏紫蘇還拿它當成寶貝一樣。
他拎起紫蘇腳邊的竹婁,道:“已經采到了,回去吧。”
紫蘇點了點頭,將花籽放在腰間的布袋裏,跟著狼七一起回了木屋。
回到木屋中她將醫書放進竹簍裏,這段時間配的藥和一些罕見的草藥都塞到竹簍裏,直到竹簍被塞的滿滿當當,她試著背了下,有些重,不過背的動。這次出來太久了,既然夜涼彩已經采到,她也該回啟山了。
回來的時候狼七將背簍放下就去了木屋後的小溪處清洗,紫蘇仔細想了下,狼七既然是狼族的人,又是她未來的小叔子,她與他必定會生活在一個屋簷下,避免不了會低頭不見抬頭見,有些事情不能做的太絕了,她自布袋中掏出一個小瓷瓶放在木桌上,想了想又留下幾個字——謝禮,此藥可解百毒!
她背上竹簍,踏著月光步伐輕盈的向山腳下走去。
狼七回來的時候木屋中早已尋不到紫蘇的身影,木桌的藥瓶異常醒目,藥瓶旁邊還有幾個娟秀小字,看完後他擰了眉頭,看著依舊漆黑的夜空,心底生出莫名的燥意,這是……不告而別?
到底有多不喜他?連天亮後兩人一起下山也等不及?
他煩躁的將藥瓶甩在桌上,頭也不回的向著下山走去。
走到一半,他頓住腳步,懊惱的歎了口氣,又轉身走回了木屋裏,將藥瓶仔細撿起,揣進兜裏,連著那塊寫著字跡的舊布也被他疊放整齊收進懷裏。
他又環顧了木屋一圈,重新邁起腳步向山腳下走去,再未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