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玢紜淡淡的掃了一眼已經進了籠子的獵物:“說吧,西秦的哪位人物?”按照洛雲瑤話裏麵的說法怎麼聽都是具有西秦大身份的人,想想看如果是尋常人家的公子,哪裏還有那樣明顯的西秦碧落之分?
洛雲瑤頓了頓,知道自己果然是上當了,但是這當是她心甘情願上的,於是道:“小人物,小人物,不勞玢紜姐姐掛心。”
慕容玢紜淩冽地看了她一眼:“不勞我掛心?你當真?”
洛雲瑤不敢再回答,轉了畫風說道:“玢紜姐姐,我回來也是有些日子,但現下還沒有鬧得太明白如今碧落……青越的局勢。玢紜姐姐可說與我否?”
慕容玢紜對於這人明顯的轉移話題,掃了一個眼神,裝作沒聽到洛雲瑤的話,隻去吃她碗裏麵的紅棗銀耳。
洛雲瑤那這個蘭花一樣的嫂嫂半點法子也沒有,隻能小聲的央求:“雲遙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和那人的事情,實在不是現在這樣突然的情況下能夠說清楚的,等那一天我想好了再同玢紜姐姐說,好麼?”
慕容玢紜這才微微笑了,慈愛地對著洛雲瑤道:“姑且信你這麼一遭,你可別當這是緩兵之策。玢紜我啊可是記在心頭呢。”
洛雲瑤訕笑。
慕容玢紜用繡了蘭花的一方帕子優雅地擦了擦自己的嘴方才道:“還是那樣吧。碧落原來那些個投降的人還不是奴顏婢膝的,半點國家骨氣都沒有。”慕容玢紜說著,眼中全是鄙視之情,又掃了一眼應該最氣的洛雲瑤,意識到自己這樣更容易帶動洛雲瑤亡國的傷痛,又重點說道:“不過在你走後的日子裏麵,天盛那邊倒是換了一個代理人過來,那人在碧落的所做作為倒也還好,似乎是個有野心的,倒也還發展了許些青越國的商業。隻是可惜了天盛那邊到青越直接掌權的五皇子是個酒囊飯袋,偏生還是桀驁自以為了不起的,時常和這個代理人——暫且稱他丞相吧——爭執,鬧了許些不快活。這不前些日子,那丞相就鬧病不幹了嗎。相傳啊,是出去散心了。”慕容玢紜邊說著,便就將帕子給放好,又見洛雲瑤那一碗的紅棗銀耳還沒動分吧半點,又趕緊指使她:“你快吃吧,等會涼了你又得說不好吃了。不是玢紜姐姐我說你,你這樣浪費糧食以後複國了做碧落的長公主或者說掌權者時服不了眾的。”
洛雲瑤趕緊“啊嗚”了一大口,腦子裏過濾著慕容玢紜說的事情。
新來的代理人?丞相?
也難為天盛的那皇帝竟然還有放心的異姓人了。
這碧落成了青越這麼久,什麼時候不都是他自家的那些個血脈來掌管的?沒有一點血緣關係的,想踏上青越這個天盛的附屬國領土,天盛皇帝還不立刻將人給拉出來斬了?!
難道因為時間過去這麼久了,所以天盛的皇帝終於放心了?早知道這樣,洛雲瑤當時應該去考天盛的狀元,沒準一個運氣好,她還能回到青越來謀個一官半職呢。這樣將青越變成碧落就容易多了。
洛雲瑤無不遺憾的這樣想著,如果是這樣沒準就是另外的一條路了。
這條路上沒有秦大將軍……
慕容玢紜不知道自己這小姑子想到了什麼,好好的喝著銀耳紅棗粥呢,卻又一個勁搖著頭。
慕容玢紜用手給了洛雲瑤的腦袋一下,笑道:“想什麼呢,現在吃東西就好好的吃。”
洛雲瑤埋頭乖巧的“恩”了一聲,又十分不優雅地刨了兩口,方才揚起自己黏糊糊的唇,含著粥的嘴不清不楚的問道:“那麼現在呢,那個‘丞相大人’回來了嗎?病可是好了?”
慕容玢紜瞧著這人是愈發不成樣子,一點大家閨秀或者說是公主殿下的優雅都沒有,伸手又打了洛雲瑤一下,責罵道:“你這是什麼樣子,讓夫人看到又得說你成什麼體統了,莫勞說夫人就是我也看不下去了,你還不快拿帕子給擦擦。”
洛雲瑤本來是打算不拘小節地用袖子給擦的,得了慕容玢紜的提點又慌忙去找自己的帕子,左右沒有尋得,還是慕容玢紜無語地將自己手上那一方給了洛雲瑤,口上沒有閑著道:“說你不成體統還是抬舉你了。你當是在西秦做了少年狀元就當真學了男兒的那些粗魯行為了?好的怎不見你學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