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訕訕的要收回手,結果,目光一頓。
入目的,竟是一份心理疾病報告。報告下方,是病曆本。
封皮上,病人的姓名一欄,赫然寫著‘霍西爵’三個大字。
谘詢醫生:陳芸。
寧檬微怔。
翻開來看,裏麵密密麻麻的記了許多東西。寧檬認不出那些字,但是,時間上卻是很分明。
最早的記錄,竟是三年前。
而最近一次,就是前不久。
所以……
這三年,他到底是怎麼過的?為什麼會把自己折騰到要去看心理醫生的地步?
怔忡的看著那厚厚的病曆本,寧檬的心,擰得發疼。像被人硬生生擰成了一團麻花一樣。
良久,回神,她小心翼翼的將病曆本和資料都收起來,放回了原處。想了想,她穿上鞋子,惦著痛腳,慢吞吞的出去。
Grace正伏在桌上忙碌,見寧檬出來,忙抬頭道:“小小姐,你腳沒事吧?還是別出來亂走了,一會兒先生開完會出來見到你亂跑,得怨我了。”
“沒那麼誇張。剛敷了藥,已經沒事了。”寧檬靠在Grace桌邊上。Grace連忙給她拉了張椅子,讓她坐下。
寧檬心事重重,斟酌了下,也不敢直截了當的問。
“那個……Grace,你認識陳小姐麼?”旁敲側擊,拐著彎問。
“哪個陳小姐?”
“就是陳芸。”
“啊!她啊!”Grace明顯是認識的,頷首,“認識的呀。”
“這三年,她是不是常常來這兒找我小舅啊?”
“這……”Grace隻以為寧檬是吃醋,興師問罪來著,生怕自己說錯話,她也不敢答,隻趕緊替先生解釋道:“小小姐,你千萬別放在心上。聽說,陳小姐是先生的同學,這三年來他們確實走得蠻近的,但一直都是君子之交,從沒越矩過。而且,聽說陳小姐已經有未婚夫,很快就要結婚了。”
“哦。”寧檬點著頭,“那你知道陳小姐是醫生嗎?”
Grace搖頭,“這些我就真不清楚了。陳小姐是哪方麵的醫生啊?”
看來Grace是對霍西爵的病情一無所知了。寧檬訕訕的搖頭,沒再多問,又重新折回辦公室去了。
也沒錯。
像霍西爵這種人,這種私事是決計不會讓旁人知曉的。
她想,以霍西爵的承受能力,如果不是這三年來,實在太痛苦,痛到熬不住,他都不可能會找陳芸。
越想,越疼。
寧檬心裏悶得快喘不過氣
她一直以為,霍西爵是無堅不摧……
原來,在她漂流異國他鄉的時候,他也那麼不好過……
……………………………………
許久。
寧檬等得昏昏沉沉的時候,霍西爵終於散了會。
他一進來,寧檬立刻就坐直了身子。抬目看著他,那水瞳裏眼裏添了幾許異色。似是柔軟,又似心疼。
很複雜。
霍西爵還在惱他們之前聊的話題,實在好不起臉色,也沒注意到她的不對勁。隻道:“腳還能不能走?”
“能。塗了藥已經沒事了,你看。”
寧檬答得格外清脆響亮,立刻乖乖起身,穿著鞋子走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