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偕老(1 / 2)

第二日二人告了假,去了西市。柳苑不像葉蓁,出門之時帶了不少銀兩。於是這一路的吃吃喝喝全由柳苑付了賬。

葉蓁顯然很開心,一路走來都能聽見她銀鈴般的笑聲。忽然葉蓁就停在了一個首飾攤前。柳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是一支步搖,以銀為身,瑪瑙為飾,銀珠做流蘇,妙的是,那瑪瑙被做成了桃花狀。柳苑拿起那步搖問葉蓁:“姑娘可是喜歡這個?”

葉蓁看看柳苑手裏的簪子,又看看柳苑,最終沒有答話。

店家是個年愈花甲的老人,卻精神矍鑠。隻聽他忽然出聲道:“老朽看這步搖甚是襯這位小娘子。都是小本生意,一兩銀子,小娘子看如何啊?”

葉蓁還沒答,柳苑就道:“店家,這步搖我要了。”

店家爽朗地笑了,道:“這年輕就是好啊。”

也不知為何,葉蓁瞬間便紅了臉。

柳苑將那步搖輕輕地插入葉蓁發間,儒雅地笑著,讚道:“美。”

葉蓁隻覺得臉上有些發燙,微微低下了頭。

隻是這美好的場景沒持續多久。柳苑忽然間看見了自家的家丁,正想拉著葉蓁走,那家丁也看見了柳苑,老遠就喊了一聲“三公子”。

當下,柳苑拉著葉蓁拔腿就跑。好不容易一個拐彎甩掉了身後的家丁,葉蓁一個不留神就撞上了一個紫衣華貴之人。葉蓁也不抬頭,壓在嗓子道了聲“抱歉”,抬腿就要走。哪成想那人叫住了葉蓁:“阿蓁。”

無法,葉蓁隻好停在了原地,不情不願地喚了聲“姐夫”。

那人看看葉蓁身邊之人,道:“這不是柳丞相家的三公子嗎?你二人可知兩家都急瘋了?都定了親了好好等著成親不好麼?非要逃出來作對野鴛鴦。”

聞言葉蓁和柳苑都震驚了。“是他(她)?”

紫衣人朗聲笑道:“如此可是皆大歡喜了?”

葉蓁還有些不信,有些忐忑地問道:“跟我定親的真的是他嗎?”

紫衣人點點頭。“你二人隨我進宮吧。正好你二人的父親恰好都在宮中。”

“進宮?”柳苑不明所以。

葉蓁輕輕對他道:“他是皇上。”

“什麼?”柳苑愣在當場。

葉蓁輕輕地歎了口氣,拉著柳苑跟著皇帝走了。

那是柳苑初次進宮。偌大的皇宮從外看來巍峨雄壯,進入其中恍若迷宮。

宣政殿裏,葉將軍和柳丞相正候著皇上。不一會兒,一個紫衣人推門而入,身後還跟著兩個人。隻聽那紫衣人道:“兩位愛卿,正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朕一下子就找到了兩個人。”

二人向皇帝行禮。柳丞相還算克製,葉將軍武人脾氣,當即小聲罵道:“你這不肖女!你可知你娘都急出病來了?”

葉蓁從小就被寵著,況且這事她覺得自己委屈,當下頂嘴道:“那誰讓你們都不問問我就給我定下了親事?”

葉將軍瞪了葉蓁一眼。“胡鬧!誰的親事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葉蓁不服,又頂道:“那阿姊不就是自己和姐夫看對了眼?大哥不也是和大嫂二人兩情相悅才讓姐夫賜的婚?再說二哥,二嫂不也是他自己挑的?為何到了我這兒就成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呢?”

“你!”

葉將軍剛要發作,皇上出言道:“葉卿給朕幾分薄麵可否?如今人都找到了,那便算了。正所謂好事多磨,如今阿蓁定是願意嫁給柳公子的。既然結局一樣,愛卿大可不必動怒。過幾日朕下旨賜婚,兩位愛卿可擇吉日把這喜事給辦了。阿蓁,你看可好啊?”

葉蓁沒有了剛才那股子勁兒,看了看柳苑,對皇帝道:“誰知他願不願呢。”

皇帝笑了,問柳苑:“柳小公子可願娶阿蓁呢?”

“回皇上,苑自是願意的。恨不得,恨不得明日便完婚。”

皇帝點點頭,問葉蓁:“阿蓁你可還有其他顧慮?”

葉蓁又看了看柳苑,終是搖了搖頭。

進了宮,葉蓁自然是要和自己姐姐聊上兩句的。在宮裏用了晚餐,皇帝派人把葉蓁送回了將軍府。

葉蓁從轎輦上下來,跑進了府邸。葉夫人的侍女見了,喊道:“夫人,夫人!二娘子回來了!二娘子回來了!”

葉夫人打開房門,走出來,麵色還有些憔悴。葉蓁撲到葉夫人懷裏,糯糯地喚了聲娘。葉夫人一下子就哭了,口中道:“蓁兒啊,我的蓁兒,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吧?都是娘不好,不該連問都不問就給你定了親事。可蓁兒你就算不喜也不能就這樣走了呀,萬一你有個什麼,那不是要了娘的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