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安眉間堆起不解,神色複雜的注視著她麵前的男人。
男人麵色漲的通紅,正張著嘴用力嚎啕大哭,清澈的眼淚和渾濁的鼻涕全部混為一體,滑過男人完美的下頜,再從他白色襯衣緊貼著脖子處敞開的兩顆紐扣鑽了進去。
簡直狼狽不堪…,這副樣子的男人完全顛覆了林安安對他的所有認知。
半晌後,一個字才順利的穿過她幹澀的喉嚨出來。
“你……”
“媽媽?嗝?”男人痛哭的動作一停,上氣不接下氣的打了個嗝,他連忙用手將臉上的鼻涕眼淚搽了一把。
紅紅的眼睛定定的看著林安安,嘴中有幾根銀絲還貼在了他線條幾乎完美的側臉上。
“媽媽,你沒死,哇哇哇……”
“太好了!”男人嚎啕大叫一聲後,用盡全部力氣撲在了渾身是血的林安安身上。
該死!
現在軟成棉花糖的林安安望著趴在她身上的男人,額頭青筋一顫一顫。
這人簡直嚴重幹擾她修複身體,她懷疑,如果她現在不推開對方,沒準她就白修複了。
林安安嚐試著動了動沾染了鮮血的手指,然後用現在她能使出的最大力量想推開身上有些莫名其妙的男人。
才遭受重創的林安安的那點力氣給男人撓癢癢還差不多,正使勁扒拉著林安安不放的男人察覺到懷中的人兒動作後,停止抽噎,小聲說。
“媽媽,我們回家吧。”
帶著濃濃鼻音的委屈請求傳入林安安的耳邊,林安安不死心的再試探性的使勁一推。
麵前的男人如山般屹立不動,她剛才的動作好似沒有將他結實的身軀撼動哪怕一分一毫。
認命了,林安安疲倦的點了點頭,慢慢合上眼簾,任由男人將她攔腰抱起。
感受著身下男人緩慢而堅定的步調,她在記憶中調出有關男人的記憶。
蕭星歇,被粉絲稱為蕭帝。
十六歲出道,是娛樂圈的神話,出道後接連出演八部極有分量的電影,更是在其二十一歲時,一舉拿下了拿下奧斯萊全球電影節的最佳男主演,成為奧斯萊史上最年輕的影帝。
他更是憑借《至暗》、《海嘯》、《旅行夫婦》成為史上首位三獲奧斯萊影帝的演員。
隻不過……
林安安聽著男人胸腔裏傳來的“砰砰”結實有力的跳動聲,老實的靠在男人溫熱的懷裏,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從她腦中跳出來。
她難不成重生了?
人魚之心如同蚌珠一樣需要時間成長和發育,而人魚之心成熟後就會由白色變成藍色。
她記得,她的人魚之心在她二十五歲那年成熟,由白色轉變成了藍色,而她剛才看到的自己的人魚之心竟然是白色……
還有此刻正抱著她的蕭星歇,她記得,她當年醉酒被抓進地下基地時,蕭星歇都已經四十歲,臉龐在經過歲月洗禮後變的愈發有男人味。
林安安理解的男人味,就是皮膚是小麥色,胡子多……
她偷偷掀開眼皮,仰起下巴抬頭看了眼蕭星歇,眼前的他皮膚白皙,細膩的下巴上連一個青色的胡子茬都看不見。
重心有些傾斜,忽然察覺到對方想將她放下,林安安條件反射的用手朝前一抓,抓緊了蕭星歇的手腕。
她以為蕭星歇想將她丟下去,畢竟,蕭星歇是圈裏出了名的潔癖男,連拍有身體接觸的戲時,都是用的替身。
如果實在無法避免,他會穿上透明的粒子皮膚衣,然後在一拍完戲後就將皮膚衣丟掉。
所以,蕭星歇年滿四十,仍舊未婚,甚至連一次緋聞都沒有傳出過。
“媽媽?”蕭星歇疑惑的眨眨眼,定定的望著林安安,他剛才打開了自家車駕駛座的位子,想將林安安放上去。
他想讓媽媽開車帶他回家。
林安安訕笑著上下動了動手指,連忙鬆開抓著蕭星歇的手,看見自己的所處地--駕駛位時,連忙瞪大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