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我在哪,發生了什麼事!”塌上一個絕美的人驚醒了過來,漆黑的雙眼一片迷茫,並不是剛睡醒的模樣,更像是做了噩夢一般。事實上就是噩夢,一個重複了數年的噩夢。

“你是君不器,你在齊國涼城,什麼事也沒發生。不器,你醒了,又做那個夢了嗎?”從外麵進來一個灰色衣服的中年人,放下手中的托盤,按照慣例回答了君不器的問題,聲音很是溫和。

“師父。”君不器身著白色中衣,坐了起來,攏了攏及腰的黑紫色長發,拿起旁邊的黑色外衣披上。

塌上之人正是君不器,灰衣服的中年人叫是在六年前救起君不器的人,六年前發生的事情就是君不器的噩夢。

君不器一陣恍惚,腦海裏又浮現出了夢中的場景,華麗的宮殿到處都是廝殺,漫天大火奪走無數人的性命,而這一切都來源於自己。

君不器,原是秦國唯一一名皇子,沒出生前整個國家的未來都在自己身上,皇帝父親被人下毒久臥床榻且沒有兄弟,自己的貴妃母親是唯一一個懷有身孕的嬪妃,這個國家需要一個可以拯救的新皇帝,所有人都對貴妃母親抱有無限希望。在貴妃母親生產那一天,久臥病榻的皇帝父親也顫顫巍巍的來到貴妃母親的窗床前,要第一眼看到出生的皇子,必須得是皇子。在出生的那一刻,紫薇降世,漫天霞光,萬鳥啼鳴,可貴妃母親生出來的是個女兒。在皇帝父親看到的第一眼,眼裏發出一縷寒光。一個月後,秦國宣布大秦唯一一個皇子為儲君。可世人一直都不知道這個秦國未來的皇帝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子。隻有君不器的皇帝父親跟貴妃母親知道,秦國的儲君是個生有紫色雙眸的女兒,而傳說中的紫薇是君不器的魂使。

“阿紫,幫我上一下藥吧。”君不器回過神來說到。然後身前一陣紫色星光醞釀,出現了一個紫色身影,樣貌卻是跟君不器一模一樣,隻是紫色短發紫色眼眸,隻有君不器知道阿紫是傳說中的紫薇神龍的人身。

“我去給你準備飯。”剛進來送東西的灰衣中年人見君不器恢複正常,便轉身出去弄飯。

“好的,不器。”這是一個極為溫柔的男音,充滿了對君不器的服從。

君不器撩起上衣的下擺,露出了被紗布裹滿的腹部,很厚的紗布依然滲出來很多血跡,顯然傷很重。隨著紫薇一圈一圈拆開紗布,君不器的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不器,這次過後,你師父會讓你離開了吧。”紫薇一邊拿起灰衣中年人送來托盤裏的藥一邊問詢道。“終於可以去完成屬於你自己的使命了。”

“是啊,屬於自己的使命,一個亡國後裔的使命。”一個複仇的使命。君不器在心裏自己默默地補上了這句話。君不器從地獄爬回來,就是為了這個使命,將參與滅秦之戰所有人的一切都毀滅。

君不器換完藥穿好衣服後,灰衣中年人也剛好出現。

“不器,你已經通過考驗了,吃完飯後,你走吧,我也離開了。”灰衣中年人放下飯,然後收拾了君不器換下來的藥和紗布,準備離開。

“師父,你知道嗎,你做的飯真的很難吃。”在與這照顧了自己6年之人的分離之際,君不器沒有說什麼煽情地話,而是一邊吃著飯一邊說出這句6年沒有說出的話,很紮心的話。

“……”已經走到門口的灰衣中年人聽到這句,身形一僵,然後快速的離開了。可能永遠都不會再見。

“謝謝你,再見。”待灰衣中年人離開很久後,君不器才停下筷子,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出來這句本應該說出的話。

“走吧,不器。”不需要吃飯的紫薇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君不器吃完飯,然後招呼君不器離開。

君不器帶上灰衣中年人早已經給他收拾好的東西,離開了這個僅僅住了幾天的臨時居所,踏上自己的路。

在這六年裏,灰衣中年人教給君不器許多東西,幾乎涵蓋了世間所有內容,也隻有君不器能將這些在短短六年間全部學會,君不器從心底裏真的很感謝這個從沒有說過名字的師父。君不器每每想到這裏,就想到回憶中年人的飯,感激之情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即使飯再怎麼難吃也得吃,沒辦法誰叫自己也學了一手特別難吃的飯,不過這麼多年早已經習慣了。在這六年裏,灰衣中年人每天都對君不器特別嚴格,每天有很多項目,從天文到地理,從詩書到打架,從戰鬥到死戰,再到日常技能,幾乎涵蓋了能接觸到的所有方麵,並且半個月就會分配給君不器一個任務,每個任務都會與君不器能力相當,九死一生的磨礪下,成就了如今的君不器。這最後一個任務就是夜探齊國皇宮,君不器是以腹部受傷完成任務,與以往相比這次完成任務的代價很輕鬆,事實上並非如此,傷口很深導致失血過多,昏迷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