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也不是隻對白氏說的。
千離眼底流露出輕蔑,接著說道,“怎麼,白家還沒來人嗎?也對,大門進不來。”
“到底出了什麼事?”白家出事,千鬆比白氏更加著急。
千離從懷裏拿了一本薄賬冊出來,抖了抖,“有人給我送來了這個,老爺,您說,這個能值多少銀兩?”
白氏或許不認得,但這特殊的牛皮紙封皮,千鬆怎會不識,這可是千家與白家的往來賬款記錄。
“怎麼會在你手裏?”千鬆厲嗬一聲,震得屋內所有人心中一緊,顯然是慌了神。
千宛珠被嚇到,看到自己爹爹這般緊張,壯著膽子出頭,“你這賤骨頭,隨便找了本冊子跑這裏來瞎說,你這是威脅誰呢?”
“很明顯,威脅你們啊,我時間不多。”千離翻開第一頁,“看來這本還不是命根子呐,也就從前年開始記的,慶豐三十七年六月十二。”
“住嘴!”千鬆見她囂張地開始念起來,心裏更慌,聽得出來,這不是偽造的,“你想做什麼?”
“要求不高,一千兩銀子。”千離言簡意賅。
“你…你說什麼?”白氏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細細一想,這賤蹄子還敢說這般話,“你還獅子大開口!這可是千府,口出狂言。”
千離將賬冊放在邊上的小桌上,越過一張椅子,拿了茶壺來,倒上茶,輕輕咂了咂嘴,“果然,主子用的,比我這奴才好多了啊。”
喝完茶的千離覺著身心暢快,帶著飄渺的笑瞥向了白氏,這令人捉摸不透的笑來回在白氏眼前飄。
“口出狂言?原來還能這般用。這一筆筆的,可都是上萬兩啊,這進進出出的。”千離又開始翻閱賬頁,“聽說欽差大人住知府那兒,我要不要去會見一下欽差大人?”
“張管家,去取一千兩銀票來,想辦法聯係上白家的人。”
“是,老爺。”
一千兩對於千家來說也就一個小數,隻是,近兩年,千家的買賣做得大,資金都掛在賬上的,這些個女眷的例銀也不多,就白氏每月的例銀不過百兩,小姐們的,不過幾十頂了天,偶爾得了老爺賞賜,也都是些物件兒。
這一千兩,說拿就給拿出去了!也難怪白氏心疼了,跟掉了塊肉一般。
“不許!老爺,你有沒有把我們娘倆幾個放眼裏,這賠錢貨要,你就給嗎?”說罷,白氏捏著手帕開始擦莫須有的眼淚。
另外兩個姨娘心裏自然也不舒服,卻不敢吭聲。
“這都過了兩刻鍾了,我時間有限,你們既然打不過我,何必多費口舌浪費時間?”
“閉嘴,這本子要是真放到了欽差大人的案頭上,不等你弟弟從林州回來,咱就坐牢去了。”
白氏眼中陡然露出一抹惡毒之意,“那就讓她出不去千府大門。”
千鬆本來嗬斥,但聽得千離幾聲冷笑,眾人的視線都向她聚集過去。
“方才不是說了,你們打不過我,嗯?”這尾音千轉萬回,擾得千鬆渾身上下從裏到外都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