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離慢悠悠地說著,能有多慢便是多慢,餘光瞥見掙紮的白氏,暗自竊喜,麵上卻不露痕跡。
小廝也是個有眼力見兒的,還特地對著千離行了禮,道,“是,千離小姐,小的這就去。”
等他們倆說完,白氏的頭頂都快看不見了,就剩下了幾個水泡在咕嚕咕嚕響。不過,就岸邊一個冰窟窿,撈人倒也好撈。
小廝在撈人的時候,千離已經挽著千言離開了湖邊。
“姐姐,為何這樣做?”
千離偏頭,“你為何方才不問?”
千言搖搖頭,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不知道,總覺得你做的是對的。”
聽到這話,千離莞爾一笑,難道這是上輩子修來的默契嗎?“小言,我不知道該如何與你說,我要做的,可能很殘酷,我給你一個機會,讓你選擇,若是跟我,就相信我,若是現在想離開,我不攔你,會幫你找一個好人家。”
千言現在到底隻有十三歲,對於有些事情,隻是懵懵懂懂,至少現在她並不想嫁人,而眼前的人,方才她衝冠眥裂的時候,她的心有些疼,垂著頭猶豫了許久,“姐姐,我不想走。”
她說得鄭重。
千離背過身去,偷偷抹了把眼淚,上輩子她最後把千言弄丟了,這輩子,一定為她選個好人家。
“回吧,屋外涼。”
白氏被送回千府的時候,意識已經模糊不清,千鬆看見這番情況,大為惱怒,根本沒有等她醒來,就拂袖離開。
王爺一日不來找他,他心裏就萬分焦急,在王爺去往襄南的這幾日裏,說是上頭突然來了欽差,來調查各大城鎮的賦稅,悄無聲息的就來到了襄城。
襄城大大小小的產業,都脫不開千家,這一調查豈不是要了老命了?自個兒的貼子還沒有遞到襄王府,妻女就從襄王府被抬了回來。
商會的事情就忙得團團轉,家裏還雞犬不寧,千鬆甚是疲憊,今年這才開年,怎麼會成了這個樣子?
千離坐在屋內,雙手交握著,眸色幽深。白氏對母親的罪孽,可不能就這樣算了。
想到近日會發生的事情,千離計上心來。商會出事的詳情,上輩子也並不清楚,但她知道,二月初一,千鬆被抓進了襄城之府的地牢。當時還覺得大快人心,沒想到,不過半日,千鬆就被明淵撈了出來。
既然遲早會發生,那就讓它早點發生好了,這次,也要讓白氏的娘家,吃點苦頭。
天色剛黑盡,明淵和景亭踏進了襄王府大門。
“王爺,亭少爺,半個時辰前,千老爺求見。”
景亭冷哼一聲,“看來是真著急了。”
“去千府回個話,明日辰時,在本王書房一見。”
“是,王爺。”門童匆匆的去了。
而明淵直奔千離的房間。
千離看他風塵仆仆,瞥了一眼,又低下頭,專心練字。
“昨天晚上的事是不是你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