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色令牌(1 / 2)

許平安從六歲起,就被父親從中海帶到了北平。

1950年隨著毛主席的大手一揮,一大批有誌文化青年響應毛主席號召,積極趕赴北大荒。

許平安的父親就是其中的一名知青,穿一件洗的發白的人字紋布黃軍裝,肩上留配章空兩孔,兜裏再揣本小紅本,在那個年代既顯得樸素時髦,又不顯山露水。

到如今,許平安在北平已逢生十餘年,經營一家雜貨店,生意說不上有多熱鬧,但若要說是冷清,倒也算不上,總之是不愁吃喝的。

一層秋雨一層涼,北平的天氣已經入了秋,秋風輕輕吹過這座老城,給這大好的北國風光平白多添了幾份冷意。

今天是祖父八十大壽的日子,平常許平安一家子不管在哪都得趕過去。

然而今天情況卻是有些不同。

地上散落著一大片枯黃的枝椏和落葉,許平安獨自一步一步的踩在上麵,心裏不知為何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祖父姓許名四方,生於光緒皇帝末年那個兵荒馬亂的年代,不知為何,留了一輩子的辮子,哪怕是如今大清朝早已亡了,改革開放的春風吹遍了兩岸三地,祖父仍是執拗的留著又粗又長的“金錢鼠尾”。

祖父就父親一個獨子,平時和許平安家裏聯係的也少,一個人住在北平的老胡同裏,也不要許平安這些做後輩的操心,自己溜溜鳥唱唱曲,獨獨逢年過節的時候,叫上許平安一家子一起吃個飯就算了事。

聽父親說,祖父以前是個很有本事的人,給光緒皇帝做過天師,後來滿清政府亡了,祖父又給孫中山先生做了幕僚,再後來北洋軍閥的頭兒袁世凱篡位大總統,革命黨基業毀於一旦,祖父爺方才心灰意冷,開始了安穩的生活,從此再不出山。

“平安。”

就在許平安思緒萬千的時候,一個沉穩有力的聲音傳來,許平安抬頭望去,見祖父正站在院子門口眯著眼睛看著他。

許平安快步走過去,扶住老人的手,略帶責備的關心說道:“祖父,今兒個外麵風大,快進屋,可別著了涼,凍壞了身子骨。”

祖父笑著點了點頭,一邊進屋一邊說道:“平安,知道今天祖父為什麼單獨叫你來嗎?”

不等許平安回話,祖父彎下身坐在梨木椅子上,呼了口氣沉聲說道:“我感應到了,我的這條命怕是熬不了多久了,我想一些該傳承的東西,也是時候得傳承下去了.......”

頓了頓,祖父緩緩說道:“你爹是個沒出息的東西,一輩子勞累命,我的本事他想傳承也傳承不了,不過甚好的是我許家還有你,你雖是天性憊懶滑頭了些,不過倒是生的一副修道的好根骨。”

許平安神情複雜,他一直知道祖父對他的期望,記得在很小的時候,祖父就笑眯眯的跟他說要不要跟自己去修道。當時的許平安為此還興奮了好幾天,直到後來許平安才知道,修道原來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遠不如自己所想的那麼輕鬆簡單,練起功來就是好幾個小時,第二天起床手腳酸麻,全身腫痛都算輕的。

許平安深知自己是個吃不起苦的性格,要不然也不會年紀輕輕的,就開著個雜貨店整天渾渾噩噩的過日子。

光這些就讓許平安打起了退堂鼓,還不提最要命的是修道之人竟還有很多條條框框,比如要講究清心寡欲,不可淫邪,不可驕縱,不可貪戀權財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