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禕抱住鬧到蹲在地上,身上的衣服髒亂不堪,顧安兒從他身上看到了血漬。
這時候顧安兒才發現,趙禕身上穿的是一身迷彩服,帽子被他捏在手裏,脖子上的泥土混著血漬,很是觸目驚心。
這是去哪裏了?
連清寒,他去執行任務了。
“你就告訴我他怎麼了?”
趙禕抬起頭,一雙眸子猩紅,臉上還塗有青色,那是用來埋伏敵人的。
中秋節前,他們突然收到任務,顧長林執行任務受到了很大的阻撓,不僅數百個人質沒有救出來,還搭進去了一半的戰友,被對方捕去。
彈藥就要用盡,戰友和人質還在敵人手裏,顧長林無法,隻好請求救援。
上麵的人深知這次任務的危險性,讓其他人去無疑是給對方送人頭。
所以,就給半退役的連清寒下了命令。
“對方潛伏了好幾年,就為了報大哥當年要了他一隻眼睛的仇。”
連清寒要了他一隻眼,他送了連清寒一顆子彈。
子彈就在連清寒心髒不遠處,還帶有劇毒。
顧安兒瘦弱的身軀往後踉蹌了下。
在心髒處。
那手術還有用嗎?
九死一生的事情,誰都無法預料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爺爺知道了嗎?”
趙禕搖頭,他不敢說,也沒臉說。
他是連家供養的學生,和連清寒一起參軍,給了他輝煌的人生,可以說,他的命都是連家的。
可是危難麵前,大哥救了他,他完好無損的在這裏,連家唯一的南孫生死未卜。
他還有何顏麵麵對連家老爺子。
顧安兒靠在牆壁上,支撐著身體。
意識到另外一件事,顧安兒緊急出聲。
“我哥呢,我哥他怎麼樣?!”
連清寒都受這麼重的傷,大哥去了那麼長時間,那大哥會怎麼樣?
她都不敢想。
這一刻,她不希望自己的親人去當兵,她不需要他們有多大的榮耀,她就想要身邊的人平平安安的活著。
“你哥受傷雖然嚴重,但是沒有生命危險。”
顧安兒鬆了口氣。
隻要保住命就好。
現在她就這麼一點祈求。
不一會兒,有其他戰友拎著飯盒急匆匆的走過來。
“趙隊,先吃點東西吧。”
幾個人都沒注意到旁邊的顧安兒,一心隻想讓隊長吃點飯。
“你們先吃吧,我沒胃口。”
“可是你都兩天兩夜沒吃飯了!”
戰友看不下去了,兩位首長,一個在手術室裏生死未卜,一個在重症室裏觀察,他們心急啊。
趙禕擺了擺手,看向顧安兒。
“安兒小姐,你吃點吧。”
這時候,其他戰友才看到站在旁邊的顧安兒。
女孩嬌嬌俏俏的,很白,就是年齡看起來很小。
這些一直在部隊裏帶著的兵蛋子,女兵本就很少,如今見到這樣嬌俏的女孩子,眼睛都看直了。
趙禕上前一人給了一腳。
“這是你們小嫂子,看什麼看?!”
眾人反而睜大了雙眼:“……”
這是誰家的媳婦兒啊。
沒聽說顧長官有對象啊。
難道…
“鐵狼的未婚妻,都給我把眼睛閉起來!”
顧安兒頓住。
鐵狼?
是連清寒的代號嗎?
好像他們的特訓營就是鐵狼戰隊。
連清寒用這樣的代號,可見,他對於特訓營,是不一樣的存在。
“不好意思啊,小嫂子,我們都是老大的戰友,你別介意。”
顧安兒沒心思介意,她在乎的隻有大哥和連清寒的傷勢。
“你們好。”
眾人知道她心裏難受,也就沒躲說話。
手術進行了五個小時,晚上八點多,鍾子修終於從裏麵走了出來。
顧安兒邁著疲憊的腿走過去,拽住鍾子修的胳膊。
“子修哥,他怎麼樣?”
對上顧安兒猩紅的眸子,鍾子修摘下口罩,露出蒼白且疲憊的一張臉。
五個小時的高壓工作,讓他已經精疲力盡。
“安兒,手術成功了,不過還要等他醒過來,醒過來後,”鍾子修低下頭,不忍心也要說,“還要做清除手術。”
剛剛他已經盡力了,可是還是有毒素遺留,過段時間,即使是不醒,也要做,這個手術和今天的一樣,很危險。
顧安兒拽住他胳膊的手顫抖著,仿佛用了平生的力氣再次問道。
“那,他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鍾子修深呼口氣,她還是問出這句話了。
麵對這麼脆弱的女孩,他想要隱瞞,可是也不想給了她希望又讓她失望。
“安兒,我不能給你確切的答案。”
鍾子修的胳膊驟然一鬆,顧安兒後退了好幾步,後背抵在牆壁上,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過了好大一會兒,顧安兒才開口。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見他。”
鍾子修走過來,“晚會兒吧,一會兒寒哥會出來,你穿上無菌服去重症病房,”交代了這麼多,鍾子修還是不放心,“算了,你去的時候告訴我一聲,我和你一起進去。”
半小時後,鍾子修給顧安兒找了套無菌服,和她一起進去。
慢吞吞的走到病床前,顧安兒看見了渾身裹著紗布的男人,他身上插滿了管子,像個老年人一樣。
她怎麼都沒想到,上一次見他,他還是那麼溫柔,告訴她,中秋節會去學校和她一起過,晚上會把她接回家,陪爺爺一起過節,可是,現在他卻躺在了病床上。
顧安兒再也支撐不住,兩腿一軟,趴在床邊哭成一個淚人。
她想要握住他的手,可是,他渾身都是傷,她想要握住他更害怕弄傷了他。
“連清寒,為什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