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黃迪手速的增加,“嗤嗤嗤”的摩擦聲連成一線。
一陣冷風吹過,他抽了抽鼻涕,但是手上的勁一點沒鬆,心裏想著:
“果然,要感冒了!都流鼻涕了!”
大約過了十幾分鍾,那種木質燃燒前的特殊香味開始彌漫,一縷縷青煙在木坑處冒起來,若是晚上的話,應該已經可以看到紅色的火星,但是這還遠遠不夠。
這個時候,更加要加速旋轉木棍,讓木棍摩擦產生的熱量與已經出現的火星形成1+1大於的效果,積蓄更多的紅色碳屑。
“差不多了!”
又這樣高速摩擦了幾分鍾,黃迪覺得自己的一雙臂都有些僵硬,無法支撐這樣高速的旋轉。
他趕緊雙手托著枯木,把旋窩裏麵的火星倒在一旁團成鳥窩狀的火絨內。
然後快速的用雙手從兩側托起火絨,麵向太陽的方向,跪倒在地,雙手呈拜神狀,緩緩向下落去。
速度均勻而緩慢,來也奇怪,當火絨接近地麵,也就是黃迪完成一個跪拜的動作時,“哄”得一聲輕響,火絨直接變成了火球,恰好被黃迪放在地麵上。
幾根準備好的牙簽粗細的草梗和幹樹枝架到火球上,當火勢再旺一些,開始加入拇指粗的木柴,直到那些一根根手臂粗的木頭也壓不滅的篝火。
能這樣一蹴而就,鑽火成功的人,真心不多,因為細微處的要求實在太多。
就比如黃迪方才拜神的動作,和古老壁畫上原始人鑽木取火的姿勢一樣,很多人以為那是某種迷信的儀式,其實不然。麵向太陽是為了日照的熱量不浪費,由上往下落火絨,是因為火的熱氣往上走,從火絨下進風是最佳給氧方式,身體跪拜很低,是因為越貼近地麵空氣流動越穩定,容易掌控。
一切一切細微處的精雕細琢,才能做到別人看起來不可思議的手鑽取火。
有了火便有了一切,最起碼對於人類來,是這樣的。
安全感,美味的食物,幹淨的開水等等,當然,還有一個歡暢的心情。
把狼腿掛在篝火邊熏烤,狼肉纖維很粗,隻有這樣熏熟出來,才鮮嫩可口。
他的行進方向和溪河同步,隨意在河邊稍遠處找了幾塊兒幹淨的石頭扔到篝火裏,等下要喝幹淨水,全靠這幾塊石頭。
不能放河裏的鵝卵石,那些石頭在篝火裏可能產生爆炸,威力不大,但是毀個容還是沒問題的。
用闊樹葉盛了一瓢飲回來,石頭子兒已經燒得如紅鐵。
他用兩根木棍夾起兩塊篝火裏的石頭快速的扔到闊葉的水中,片刻後,便看到闊葉內那一瓢飲冒出氣泡,已然翻開。
這是沒有合適燒水工具時,最簡單的給水殺菌滅毒的方法,效果很好,雖然那水看起來有點髒,但那隻是一些碳灰,對身體沒什麼大的害處。
闊葉的水裏還有幾根蒲公英,那是清熱解毒的草藥,權當安慰自己的感冒。
熱水下肚,蒲公英的苦澀讓他皺緊了眉頭,但是嗓子和內髒卻是雀躍的,水的滋潤,永遠是生命最無法抗拒的欲望。
吃著狼腿,喝著重新用薑根燒開的茶湯,看著夕陽西下的遍地金黃,黃迪覺得自己醉了,全身酥軟,視線朦朧,飄飄然而欲仙。
“特麼的,果然,感冒還是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