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所謂的四大宗門,在失去了各自的宗門禁地之後,早已經不是當初的四大宗門了。
名存而實亡。
很難讓人相信,曾經叱吒乾元的四大宗門,居然就這麼衰敗下去了。
人們再看四大宗門時發出的感歎,就像是站在廢墟上發出的唏噓一樣。
有誰會相信,這破敗的廢墟,曾經有一座高聳入天的塔,又有誰會相信,那巍峨挺拔的建築,轉眼,卻成了大家腳下的廢墟?
再看四大宗門,隻是徒留唏噓罷了。
其中,臉色最複雜的,便是樊缸的大師兄了。
和樊缸一樣,樊缸的這位大師,也同樣是梵音寺的俗家弟子。
與一般的俗家弟子不一樣,樊缸的大師兄和樊缸一樣,他們都想成為梵音寺的內門弟子。
隻是一次又一次,梵音寺的老主持都和他說,他的六根尚未清淨,與佛無緣。
……
屠蘇塔二樓,這個小小的品酒廳內,聖都城幾個實力尚存的修士正激烈的討論著成立仙盟的具體細節。
一開始,江小離幾人聽得還挺有興趣,時不時的還會給出一些自己的看法。
不過,當日頭從半空滑入了地麵,隻留下點點餘暉的時候,而陸盟主幾人依然還在揪著一個問題反複討論的賭場,江小離幾人其實都有點乏了。
於是江小離和陸盟主告辭,打算先離開這裏。
花茂終於精神起來了,“二姐,我們要走了嗎?”
聽到花茂這話,花月輕輕翻了一個白眼,瞧花茂那點兒出息,短短一個下午,都不知道打了多少個哈欠了。
這一次,陸閻羅等人沒有強留。
因為陸閻羅很清楚,如果江小離真的對當仙盟的盟主毫無興趣,他們強留也是沒有用的,說不好,還會因此惹怒了江小離。
真的那樣的話,事情可是難以收場了。
所以,不必急於一時,就讓江小離先走好了。
江小離帶著花月和花茂兩人走出了屠蘇塔,黃昏的日光把江小離幾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聖都城破,連吹過來的風裏都夾雜著一絲腥味,更多的確實蕭索。
江小離幾人走在這破敗的聖都城裏,就像是地麵上的三條影子,相顧無言。
他們三人誰都沒有說話,不過此刻,他們心裏想的應該都是一樣的。
聖都的繁華已經成了昨日的光景,留下的,隻剩下滿目的瘡痍。
江小離這三個人之中,對聖都城最為熟悉的人是花月。
江小離和花茂兩人常年在外,其實對於聖都城並不熟悉。
花茂還好一些,畢竟花茂過年過節的時候,會從外祖家回到聖都。
可是江小離就不一樣了。
在十五歲之前,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聖都城裏有一個家。
花茂道:“二姐,我們現在去哪兒?”
“去哪兒?”
說實話,其實江小離自己都不清楚。
問這話的時候,其實花茂有些失落,畢竟就在昨日,他在聖都城裏還有地方回去。
哪怕這個地方,有個越來越固執的家主,哪怕那個地方,曾經禁足過他。
可是今朝,卻已經回不去那裏。
就算回到那個生他養他的地方,看到的,也隻有滿眼的破敗。
江小離輕輕歎了一口氣,說道:“說來,其實我都沒有好好的逛過聖都城呢。”
很多次,江小離隻是坐在金羽雕的背上,靜靜的看著聖都的夜。
真正逛聖都城的次數,五個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
花茂說道:“好啊好啊,三姐,你對聖都城比較熟悉,就由你帶路吧。”
花月看了一眼花茂,又看了一眼江小離。
她什麼話都沒有說,隻是靜靜的點了點頭,便抬腳在前麵帶路。
江小離和花茂兩人跟在花月的身後,兩人雖然沒有商量過,可是不約而同的,兩人誰都沒有超過花月的腳步,走到花月的前麵去。
因為他們心底知道,聖都城被毀了,他們三個人裏麵,最難受的人是花月。
安慰的語言在這一刻變得蒼白無比,江小離和花茂兩人知道,花月其實不需要安慰。
寧靜和獨處,才是花月想要的。
哪怕,隻有片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