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祠石塔外,七長老並沒有走遠,他就守在宗祠門口的不遠處。
七長老遠遠的看著宗祠裏隻剩下花藤一個,忙急衝衝的小跑過來,看著花藤問道:“家主,他們人呢?”
花藤目光沉沉,望著漆黑的夜色說道:“跑了。”
“跑了?”七長老一驚,他皺起了眉頭,“可是家主,她們走了,那我們如何向肖家交代啊。”
花藤冷笑了一聲,“哼,肖家?肖家算什麼東西。”
從前花家隻是聖都裏的二等世家,不得不仰仗肖家的鼻息,可是現在呢,花家又多了一個結丹修士。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個結丹修士才十九歲。
她的路會很遠,她的前途不可限量。
如此,花家何懼肖家?
花藤望著漆黑夜色的眼睛眯了眯,他說道:“放心吧,她們會回來的。”
花藤抬步離開,路過大門的時候,花藤的目光再次在地上那些碎片上頓了頓,花藤對著趕來的老管家花全說道:“找人把門修好。”
“是,家主。”
花容不是第一次坐江小離的金羽雕,所以她沒有感到什麼意外,隻是此時的她要比在神龍墓的時候顯得緊張了一些。
江小離注意到了花容的異樣,本就放在金羽雕背上的手輕輕按了按,金羽雕會意,飛得更慢了一些。
“現在知道緊張了?”江小離的語氣聽起來有些不太好。
花容抿了抿唇,她知道江小離這是在嘲諷自己在宗祠裏的絕食。
花容的緊緊抓著金羽雕的手輕輕鬆了鬆,她的目光落到了自己坐在自己身邊的江小離身上。
其實花容和江小離兩人不是沒有離得這麼近過,隻是花容從來沒有像是今天這樣細致的看過江小離。
她這才發現,哪怕她們是雙生子,其實她們兩人之間還是有一些不一樣的地方的。
比如說,眼睛。
也不知道是不是花容的錯覺,還是夜裏的光線問題,她總覺得,江小離的眼睛裏,帶著一層薄薄的紫霧。
花容的視線毫不遮掩,江小離輕輕皺了皺眉,“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沒什麼,隻是想看看我們兩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花容的視線從江小離的身上移開,落到了自己的肚子上,她輕輕的撫著自己的肚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也不知道為什麼,江小離就是覺得如今花容這副要死不活的神情讓自己看得難受得很,江小離忍不住說道:“有什麼不一樣?”
花容不說話的樣子,幾乎要把江小離逼瘋。
隻是江小離注定要被逼瘋了,花容隻是扯了扯嘴角,卻沒有接下江小離拋出的話頭。
江小離一陣氣悶,可是花容不配合,她也不知道要和花容說些什麼了。
半空之中有風,可是這風卻似乎吹不散江小離和花容之間的謎一樣的尷尬。
“這是準備去哪裏?”花容問道。
咦?
終於肯說話了。
江小離說道:“哪也不去,就在聖都。”
花容的肚子已經那麼高了,雖然江小離並沒有生產的經驗,可也能猜得出來,花容待產的日子隻怕就在最近。
而且更重要的是,這裏畢竟是聖都,這裏離藥宗很近。
“呃……”
花容的眉頭微微一皺。
花容的聲音雖然細微,可依然落入了江小離的耳朵裏,江小離眉頭一皺,心裏滑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你怎麼了?”
“我……我,嘶疼。”花容額上冒出越來越多的汗水。
江小離看了一眼花容的肚子,突然間有些無措了起來。
不是因為江小離不知道花容怎麼了,反而正是因為江小離猜到了花容為什麼而疼。
“快,飛下去。”
江小離扶住了花容,說道:“靠著我一些。”
金羽雕也感覺到了主人的著急,啼鳴一聲,往聖都城裏飛去。
這種事情江小離同樣沒有經曆過,看起來江小離比花容還緊張,“怎麼樣,好一點兒沒有?”
江小離貼在花容身後的手,正在緩緩的給花容注入調和過的陰陽之力。
花容能感覺到一股陌生的力量正緩緩在自己的體內遊走,這股力量時冷時熱,卻顯得格外的溫和親切。
聽到江小離的話,花容突然笑了起來。
笑起來的花容很美,尤其是江小離從再見到花容的時候,花容就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這一絲笑意如冬日裏盛開的紅梅,美的讓人心驚。
隻是此刻的江小離沒有心思去欣賞花容的美,江小離的眉頭緊緊的鎖著眉頭,眼裏盡是擔憂。
花容緩緩抬起了手,似乎是想摸一摸江小離的側臉。
隻是會錯意的江小離連忙伸手接住了花容的手,說道:“怎麼了?想要什麼?”
因為一陣陣的疼痛襲來,花容下意識的握緊了江小離的手,這是今日花容第二次握著江小離的手。
江小離的手一如既往的涼,可是握著江小離的手,可是花容卻覺得自己的心從來沒有像是今日一般的踏實。
陣痛好不容易緩和了一些,花容有些虛弱的笑道:“擔心我?”
江小離一愣,說完:“誰擔心了。”
花容的臉色有些白,散亂的發絲被汗水打濕,黏在了臉上,可是狼狽藏不住花容眼底的笑意。
花容倒是沒有和江小離爭辯,她隻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好多了。”
花容雖然說自己已經好多了,可是江小離看得出來,花容不好,花容很不好。
江小離的陰陽之力還在花容的體內遊走著,隻是越是遊走,江小離的眉頭就皺得越深。
因為花容體內的靈氣少的可憐。
“怎麼會這樣?”江小離的眼底滿是不解,原因很簡單,花容是天靈根,就算花容不刻意的修煉,她的靈根自己就會從外界吸收靈氣。
雖然這樣很慢,可是也不至於體內的靈氣枯竭成了這個樣子。
花容沒有回答,不是花容不想回答,而是又一波的陣痛向著花容襲來。
花容緊緊的咬著自己的唇,她的唇已經溢出了刺眼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