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離是怎麼想的,空間之靈自然不知道。
不過,若是空間之靈知道的話,一定會跳起來阻止江小離的,因為,那實在太過於瘋狂了。
此刻的江小離正在危險的旋渦中掙紮著,而另一邊,花容也同樣在危險的邊緣遊走著。
黑色海蚌的殼靜靜的躺在沙灘上,它並沒有讓花容失望,內裏果然有一顆碩大的珍珠。
那顆珍珠花容早就收起來了,若是之前,花容一定會非常高興,隻是此時,花容的心裏卻連半點喜意都沒有。
一切都因為,仙船裏麵躺著的那個人。
這一夜,花容是在仙船之外過的,她站在船頭,吹了一夜的冷風。
魔的愈合力是極其可怕的,更何況,鬱卿是魔中之魔。
缺醫少藥的花容,隻是簡單處理了一下鬱卿身上的外傷,可是即便這樣,一夜過去,看起來,鬱卿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
當然,是外傷。
至於內裏怎麼樣,以花容如今的修為和眼力,自然看不出來。
第二天一早,當鬱卿推開房門的時候,就發現船頭上站在一個女子。
清晨的風涼涼的,一陣濕鹹的海風吹來,花容輕輕撫了撫自己的肩膀,下意識的緊了緊身體。
就在這時,花容敏感的發現身後的異樣。
當然,這也是因為,鬱卿根本沒有故意掩飾自己的存在,所以花容才能很這麼輕易的發現。
花容驚訝的轉身,見僅僅離自己一步之遙,鬱卿就站在那裏,似乎眼神還膠著在自己的身上。
花容一驚,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磕磕巴巴道:“你,你醒了?”
鬱卿失笑,看著花容揶揄道:“怎麼,看到我有這麼驚訝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孤島之上,隻有他們兩個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鬱卿受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還沒有跳出海麵的太陽發出的光實在太過於柔和。
總之,今日的鬱卿顯得格外的溫和。
一如,花容腦海裏,那個隻身站在絢麗珊瑚叢中臉色蒼白的男子。
鬱卿笑了。
一直注意著鬱卿的花容隻覺得,心裏被什麼東西狠狠一撞,花容目光輕閃。
鬱卿又笑了,他伸出手拍了拍花容的腦袋,“怎麼,看傻了?”
花容臉色一紅,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回答。
因為鬱卿說的沒錯,花容剛剛的確是看傻了。
“還看?”鬱卿揶揄道:“再看我該不好意思了。”
聽到這話,花容的臉唰的一下便變得更紅了是,花容匆匆的移開目光,磕磕巴巴說道:“大人,您受傷不淺,海邊風大,您還是趕緊會艙吧。”
“趕我?”
花容趕緊道:“不敢。”
鬱卿繞過了花容,把手輕輕放在杆上,目視著麵前的海,海浪不停的起伏著,那海的盡頭,太陽慢慢跳出了水麵,以至於,整個天地間,仿佛都變成了金色。
鬱卿輕輕的吸了一口氣,靜靜的看著眼前的景象,一時間沒有說話。
海上的日出,很美。
可在花容的眼裏,比起那絢麗的海上日出更美的是鬱卿的背影。
耳邊的海浪聲低聲吟唱,鬱卿注視著日出,花容注視著鬱卿,久久……
太陽終於完全跳出海麵了。
鬱卿看著那冉冉升起的太陽,忽然出聲說:“你想好了嗎?”
“啊?”
玉清寺突然這麼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一句,花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鬱卿想說的是什麼,想好什麼?
她需要想好什麼嗎?
鬱卿依然沒有回頭,目光落在海麵上,那隨著海波蕩漾的太陽影子說道:“半個月,你有半個月的考慮時間。”
頓了頓,鬱卿說道:“當然,如果半個月之後,你依然沒有想起來你應該想起什麼,那麼,就當我剛剛說的是夢話好了。”
說完這話,鬱卿鬆了鬆渾身上下顯得有些僵硬的骨頭,發出一聲哢哢的聲音,然後,轉身看了一眼依然摸不著頭腦的花容,走了。
花容看著鬱卿離去的背影伸出手來,似乎想說些什麼,欲言又止。
但是,花容伸出的手卻慢慢放下,隻是靜靜的凝視著鬱卿走向走向海麵的背影。
很多年後,花容依然還記得,曾經有那麼一天,她和他被困孤島之上的那個日出,記得金色的陽光裏,海水漸漸漫上了他有些消瘦的背……
丹田內,附身於白色遊魚的空間之靈見江小離依然在往身體裏麵不斷的吸收靈氣,差點沒急死。
空間之靈失蹤不能理解,江小離為什麼要這麼做,這不是在拿自己的命在開玩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