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救火的人被大火烤的滿臉通紅,江小離卻覺得渾身冰涼,如墜冰窖。
“爺爺……”
江小離木木的坐在冰涼的石板上,目光呆滯,手中抱著焦黑的屍體,一動不動。
那是,江老爺子!
江小離從未想過,江老爺子會離開的這麼突然,這麼意外!
救火的村民遠遠的向江小離投來同情的目光,又避諱的走開。
原來,江老爺子趕到的時候,梅強正準備把最後一壇梅子酒搬上早就準備好的驢車。
江老爺子見了,上前扯住梅強的手哪裏肯放,他釀了一輩子的酒,平時尚且舍不得好酒被人糟蹋,更何況那些就對他來說有著特殊的含義。
推搡之間,不知怎的,酒壇被打破了,火把正好掉在酒上。
“爺爺!”江小離喊破了音。
“小離啊!”江小離瘋了似的往大火裏麵衝,幫忙救火的人拉她不住,江小離掙脫村民扯著她的手,衝進了火海。
沒有!
沒有!
還沒等江小離鬆一口氣,就在前麵看見了一個渾身冒火的身影,被木頭押著,已經一動不動。
“爺爺!”江小離瘋了般衝過去,拚命掀開壓著人的木頭,不知道疼般把人往外抱。
隻可惜,終究是晚了。
江小離從大火裏抱出的已經是一具屍體,燒的麵目全非的屍體,隻有屍體手上被燒的發燙的扳指在殘忍的提醒江小離,那就是江老爺子。
梅強?
梅強!
梅家宗祠。
江小離站在那裏,身影孤冷,她要給爺爺要回一個交代!
平日空曠的祠堂此時站滿了人,沒人說話,隻有二柱趴在地上低低的哭聲。那天,火勢燒到二柱那邊前,他就已經讓救火的村民給救了下來。
村長坐在位置上,神情變化不定。
良久,村長掩去眼底一閃而逝的愧疚,沉沉的開口:“小離,發生這樣的事情,是老夫這個做村長的沒做好,你放心,我梅山村一定給你個交代。”
我梅山村?
嗬,是啊。
梅強不是也說了嗎,她江小離本來就不是梅山村土生土長的人,她是跟隨爺爺外來的住戶。
江小離看了眼地上抽抽搭搭的二柱,目光低垂,道:“交代?就是打了他幾板子嗎?”
“幾板子?”江小離話音剛落,一聲尖銳的叫喊聲突地響起,那是二柱娘。“好啊你,想不到你個小丫頭小小年紀好狠毒的心腸,那是幾板子嗎?我二柱都快讓村子給打斷了腿了,你還想怎麼樣?”
“打斷腿?”江小離嘲諷地看著二柱娘,道:“不是還斷嗎?”
梅強?
一葉孤舟之上,江小離的眉頭狠狠的皺著,梅強?
梅強不就是當初梅山村裏麵,一個遊手好閑的小混混嗎,為什麼昨夜她會突然想起那個人?
還有,當初梅強好好的去她們家後院做什麼?
江小離晃了晃腦袋,她總感覺,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
但是江小離的心裏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因為她越來越覺得,當初梅山村的那一場大火,很有可能,不是一場意外!
“不行,我一定要弄明白!”江小離握了握拳,她突然想起了什麼,說道:“對了,梅林現在是萬書樓的得意弟子,萬書樓一定會派他去神龍墓的。”
梅林是梅山村村長的孫子,也許他會知道些什麼。
江小離話音剛落,識海中就傳來了一聲輕輕的嗤笑。
“百裏大叔,我都和你說了,不要隨便偷聽被人說話。”江小離眉頭皺得更緊,因為江小離隻記得,那天自從她說完心魔誓的事情之後,這百裏湮冷笑了一聲,就沒有再說什麼了。
可是當江小離再次醒來的時候,卻發現,這百裏湮雖然還是一副誰都欠他一百萬靈石的樣子,可是那奇怪的沒有多說什麼,那一縷神識,靜靜的躺在她的識海裏麵。
金羽雕本來是江小離契約的第一隻妖獸,無數的傀儡們也是通過靈識和江小離產生心神感應。
可是百裏湮出現了之後,江小離的那一片識海,幾乎就成了百裏湮一個人的地盤,而金羽雕和傀儡們和江小離的心神聯係,卻被這百裏湮生生的擠在了一個小小的角落裏麵。
用百裏湮自己的話說,那就是,他肯給金羽雕和傀儡們一個容身之地,就已經算是很給江小離麵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