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山崩地裂,草木化為灰灰,沒有一絲的生機,空氣中還殘留著雜亂的氣息,這些氣息有林天的,也有那個蠻族仙人老者留下的氣息。
氣息太過雜亂,眾人根本無法根據這些氣息找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明溪傷痛的神色有些微冷,看著腳下殘破的大地,輕聲說道:“我們苦苦守護的防線,到底是為了什麼?一個個同伴的離去,一個個兄弟的慘死,難道這就是我們守護的結果嗎?”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心情跌入低穀。
是啊,他們苦苦戰鬥,和蠻獸戰鬥,和蠻人戰鬥,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就是為了看著自己的兄弟一個個的慘死在這蠻荒嗎?
“或許一開始我們就錯了,當時想著不能讓兄弟們白白犧牲,想著為兄弟們報仇,想著為兄弟們守護這片土地,但是最後卻死了更多的兄弟。”齊彥慘笑一聲說道。
真的錯了嗎?
或許一開始他們會認為自己沒有錯,自己等人堅守在這裏是為了替死去的兄弟們報仇,是為了完成死去的兄弟的遺誌。
但是現在,看著眼前的一切,回想過去的總總,他們不得不思考,自己等人守護的意義到底在哪裏?
難道就是為了這片土地,就是為了看著兄弟們一個個的慘死在自己麵前嗎?
什麼北荒礦場,什麼兄弟遺誌,什麼報仇雪恨,難道這些比活著的兄弟的性命更加的珍貴嗎?
人如果死了,這些東西,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
所有的人陷入了沉思。
良久,齊彥抬頭看了一眼明溪,然後目光一一在眾人的臉上掃過,齊彥落寞的說道:“我現在和一個廢人差不多,留在這裏已經沒有任何的用處了,今天我就向林星大人申請離開北荒礦場,相信林星大人看在我為北荒礦場戰鬥了幾十年的份上會放我離去的。”
“齊彥一個人離開我放心不下,我也會跟著齊彥一起離開,你們怎麼想的我不管,反正我和齊彥形影不離。”明溪輕聲說道。
明溪也是心死了,對北荒礦場心死了,還有確實是放心不下齊彥。
白飛雲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他雖然是隊長,但是卻不能決定別人的選擇。
“你們呢?有什麼想法盡管說出來,想走的可以走,我會支持你們的。”白飛雲看著剩下的這些熟悉的麵孔,輕聲問道。
剩下的人互相看了一眼,有人在猶豫,有人選擇了和齊彥一樣離開,有人卻堅定的選擇留下,不管別人選擇什麼,白飛雲始終沒有多說什麼。
明溪看著神色平淡,但是神色有些淡漠的白飛雲:“隊長,你難道就不想離開嗎?”
白飛雲看了明溪一眼,笑了笑,笑容之中充斥著各種情緒,有苦澀,有失望,有心痛,還有後悔。
白飛雲輕輕的搖頭,但是並沒有多說什麼,對他來說,他不能丟下這些留下來的兄弟,或許這些人都選擇離開的時候,他才會選擇離開,這就是他身為隊長的職責,也是他的擔當,這裏有了他這個六道輪回境的強者,這些留下來的人才能有更大的機會活下去。
“你們都回去吧,我想在這裏靜靜的呆一會。”白飛雲輕聲說道。
明溪和齊彥相視一眼,明溪想要說什麼,被齊彥搖頭製止,對於白飛雲的想法,齊彥一清二楚,但是他卻不能多說什麼。
眾人一個個的離開,獨獨留下白飛雲一個人孤單落寞的身影。
以前也見過多次的生離死別,但是卻沒有一次像這樣讓白飛雲心痛落寞,林星大人的冷漠的眼神,自己苦苦哀求,夜空下的那一道白光,一幕幕的在腦海中回放。
孤單的身影在初升的金光之下拉出狹長的影子,白飛雲的眼睛盯著眼前的深淵,下一個步入深淵的,或許就是自己吧。
時間慢慢的流逝,九峰山的人都以為林天自爆了,卻沒有人知道林天並沒有死。
林天的‘假死’,隻是影響了九峰山一個小隊,卻無法影響整個北荒礦場,北荒礦場依舊如往常一樣,沒有多大的變化。
一個深不見底的礦洞之中,一名衣著破爛的修士一邊怒罵著,一邊開采著山石之中的仙晶,這個人正是夏侯輕狂,此刻他華麗的錦衣已經破破爛爛。
“該死的混蛋,將本少爺害得這麼慘,千萬不要讓我再遇到你,否則要你好看。”
說到這裏,可能夏侯輕狂也感覺自己挺慘的,忍住流下了傷心的淚水:“老爹,你什麼時候來救你的兒子,再遲了你就見不到我了!”
餘音在礦洞之中回蕩,可惜沒有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