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接待員是一個年紀約莫四十上下的中年男人,體型有些發福,高高隆起的啤酒肚都頂到了櫃台上,他麵容蒼白,戴著一副黑框眼鏡,機械化地登記著資料,麵容嚴肅得連美人都不自覺跟著嚴肅起來。
當美人和孟章在服務生的帶領下來到二人的客房時,花棉襖喬飛也在另一個服務生的引領下住進了他們隔壁的房間。
喬飛優雅地笑著向美人點頭致意,美人身子一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匆匆走進客房裏。
孟章看向喬飛瞬間冷下來的臉,二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接,劈啪閃著火花。
喬飛冷哼一聲率先走進客房並重重地甩上房門,孟章也隨後回到了自己和美人的房間。
一進門就見美人坐在床邊的藤椅上抱緊雙臂以手掌輕輕摩挲,不由好笑地道:“怎麼了?是冷的還是被花棉襖麻的?”說著坐到床上雙手支著床沿與美人麵對麵。
“當然是被那個花棉襖給麻的啊!他真的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前後反差也太大了,你不覺得嗎?”
孟章笑了笑,沒有正麵回應美人的問題,而是拍拍美人的手,問道:“這間客棧怎麼樣?這可是你自己選的喲!”
美人秀眉微蹙,有些失望地道:“雖然外觀很陳舊,其實室內還是挺好的,幹淨整潔,就是……”他停頓了一會,將室內陳設打量了一遍——
這間客房不是很大,有獨立的衛生間和空調,室內兩張木製單人床,中間以一張木頭床頭桌相隔,床罩是活潑的淡橘色,上麵印著簡潔利落的幾何圖形,他現在正坐在靠近陽台的這張床旁邊的藤椅上,藤椅旁有一個圓形的藤編咖啡桌。
距兩張床的床尾約兩米左右的位置是一個簡單的電視櫃,一台液晶電視掛在電視櫃上方的牆壁上,再旁邊就是一張簡潔小巧的電腦桌,可以放置筆記本電腦。
臨江的陽台上有兩個悠然浪漫的秋千式吊籃,隔著一個方形藤編茶幾斜斜相對,對麵就是穿城而過的江水。
這座客棧主樓高三層,套房大概隻有五六間的樣子,他和章孟的房間環境還算不錯,淺棕色的木質牆板和地板看起來就有一種輕盈舒爽的感覺,進到這個屋子裏心也會跟著不自覺的放鬆下來。
唯一遺憾的是……
“就是我原以為吊腳樓客棧裏的裝飾應該是古樸而充滿民族風情的,誰知竟會這麼現代化啊!”
“嗬嗬……很失望?”孟章刮了下美人撅起的唇,輕笑道。
美人點點頭,“是有那麼一點。”
“畢竟客棧是用來招呼外地遊客的,必然會考慮到城裏人的生活習慣,客棧為客人提供住宿也是與人方便,而且,你見過哪個遊客不去景點參觀整日泡在客棧裏的?等到了你要去的地方,讓你住正宗的吊腳樓。”
“好!”美人開心地笑了起來。
孟章其實真的不想掃他的興,但是如果讓他對將要去的地方有過多的期待,到時恐怕失望更大啊!所以他覺得有些事情還是事先說清楚比較好。
“不過,你要去的那個村子地處偏僻,交通閉塞,沒有太多與外界往來的渠道,那裏不是一個富饒之地,村人生活很苦,房子大概隻有外觀可以看,對於內裝,你不要抱太多期待。如果你真的很喜歡吊腳樓,我們可以去江對岸的苗寨參觀。”
美人搖搖頭,甜甜地笑道:“不用了,我畢竟不是來參觀的,要盡早去那片山裏的苗寨與刑天會合,地理環境和生活環境怎樣對我來說都不重要,我隻要快點找到刑天就好。”
說到這裏他突然打了個響指,“對啦!電話啊!應該給刑天打個電話,還要給小墨打電話報平安,免得他們擔心。”
說著便跑到衣架前去翻自己的白色棉服的內置口袋,從裏麵拿出一個嶄新的智能手機開始播刑天的電話號碼。
幾分鍾過去了,美人反複撥打了幾次都沒有接通,於是便去撥葉子墨的號碼,試過幾次最終將手機塞回棉服口袋裏,一臉沮喪地坐回床邊的藤椅上。
“打不通?”見美人點頭,孟章幹脆拿出自己的手機打算試著給那個因為他一句“吉言”而錯過火車的損友兼死黨,同樣以無法接通的結果收場。
他又試著發簡訊,結果這次手機幹脆就沒了信號,他把手機拿給美人看,臉上竟不見一絲焦急的神情,仍是一派的輕鬆自若。
“手機打不出去我要怎樣和小墨聯係啊!刑天還好啦!反正到了村子裏就能找到他,可是小墨怎麼辦?他一定會擔心我的。”美人愁眉苦臉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