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內宅,就聞到陣陣脂粉香氣傳來,陳天朔下意識的抽了抽鼻子,雙眼四下打量著。吳府的內宅占地麵積很大,宅子中間是一個半畝大小的水池,水池中錯落著幾座假山石,周圍簇擁著碧綠色的團團蓮葉,一朵朵或白或粉的蓮花盛開著,不時有蜻蜓追逐著落在上麵,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陳天朔沿著曲折的長廊邊走邊看,突然不遠處的房間內傳出幾聲女子的尖叫。陳天朔心知應該是老鼠跑進去了,想到這是自己使得壞,便趕緊走過去幫忙,說不定還能打聽一下吳小姐的住處。
陳天朔一走進房間,就看到一名容貌秀麗,身形婀娜的女子站在屋子中間的桌子上大聲喊叫。仔細看了看那年輕女子的麵貌,陳天朔頓時心中一喜,還真叫自己來對了,這不正是吳秋水小姐嗎?
陳天朔連忙整了整衣冠,剛要過去見禮,就聽吳秋水大聲叫道:“你來的正好,有老鼠,你快把它趕走,嚇死我了,快點。。。”。
正是英雄救美的時候,陳天朔怎麼會錯過,操起旁邊的雞毛撣子就一頓亂打,將老鼠趕出了屋子。
吳秋水見陳天朔將老鼠趕出了屋子,才小心翼翼的從桌子上爬下來,小臉紅撲撲的道謝,顯然是對自己不優雅的舉動有些不好意思。
陳天朔心中暗笑不已,嘴中卻連忙謙虛道:“舉手之勞而已,不必客氣。敢問可是吳府秋水小姐?”吳秋水點點頭,說道:“是的,我就是。你認識我?”
陳天朔盡量做出謙謙君子的樣子,含笑說道:“吳秋水小姐的芳名,杭州城內人盡皆知,我豈能不知啊?更何況,我與小姐曾有兩麵之緣呢。”陳天朔已經認出來,那天在杭州城內教訓八旗兵的就是這位吳秋水小姐,也難怪囂張跋扈的八旗兵碰到她就蔫了。
“兩麵之緣?”吳秋水黛眉輕皺地思索著,“啊,我想起來了,那天到我家來拜訪的人就是你。”吳秋水一臉恍然大悟得說道。
陳天朔心中暗喜:“看來這吳秋水對我還是有印象的,這事說不定有戲”,忙點頭笑道:“是的,那天來府中拜訪的確實是我。”
吳秋水又皺起眉頭,低著頭說道:“你說我們有兩麵之緣,那另一麵在哪兒見過?我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原本還沾沾自喜的陳天朔一聽這話,頓時有些無語,張了張嘴,剛想說話,原本姿態端莊地吳秋水突然“啊”的尖叫一聲,一下子撲到陳天朔身旁,雙手緊緊的抓住陳天朔的胳膊,嘴上喊叫:“啊,有老鼠,有老鼠。。。。。。”。
陳天朔連忙查看四周,一隻灰不拉幾的小老鼠正探頭探腦的從繡床下跑出來,陳天朔一把抓起茶壺猛地扔過去,“哢嚓”一聲,茶壺摔得粉碎,小老鼠被嚇得順著門縫溜了出去。
陳天朔見老鼠逃了出去,拍拍躲在身旁的吳秋水,安慰道:沒事,我已經把老鼠打跑了,別害怕。”吳秋水探著腦袋四處看了看,見確實沒有老鼠,才長長出了口氣。
吳秋水這才注意到,自己的雙手正緊緊抓著眼前男子的胳膊,與他挨得這麼近,獨特的男性氣息直衝心間,芳心突然跳的越來越快。
陳天朔見吳秋水放開了自己的胳膊,調笑道:“你我第一次見麵是在杭州城內,當時有幾個八旗兵調戲良家婦女,是你教訓了他們一頓,當時我也在場。”
吳秋水恍然大悟道:“啊,那天有個家夥傻乎乎的站在街上看熱鬧,被那幾個八旗兵收拾了一頓,原來就是你啊。”
陳天朔翻翻白眼,不屑的說道:“是我把他們收拾了一頓,就那幾個貨色,想收拾我還差得遠呢。”吳秋水撇了撇嘴,切了一聲,明顯是覺的陳天朔在吹牛。
陳天朔也不爭辯,反而嘿嘿一笑,說道:“當時我看你凶巴巴的樣子,還以為你什麼都不怕呢,卻沒想到會害怕一隻小小的老鼠,當真是不可思議。”
吳秋水杏眼一挑,白了陳天朔一眼,嗔道:“哪有女孩子家不害怕老鼠的。我害怕老鼠,但卻不怕那些隻會欺負老百姓的八旗兵。”陳天朔心裏讚歎一聲,是個正義感滿滿的女孩子。
吳秋水又繼續說道:“我還沒問你呢,你是何人,來我家幹什麼來了?”陳天朔這才想起自己還沒自我介紹,連忙見禮說道:“在下陳天朔,小名陳大寶,浙江寧波人。”
話音未落,那吳秋水已經杏眼圓睜的看著陳天朔,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俏臉一下子漲得通紅,眼光閃爍不定,對陳天朔上下打量個不停。
看吳秋水的樣子,陳天朔就知道她肯定想到自己的身份,也明白自己的來意了。陳天朔也感覺有些不好意思,兩個人都沉默著,一時間房間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