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占平已經在這個房簷下睡了兩天晚上了,白天他還是去上班,不過心思全然不在那上麵,有兩次差點在馬路上把人撞了,送貨的時候還送錯過幾次,被老板狠狠地訓斥了。
他心裏雖然清楚這些錯誤的責任都是因為那個女人,可是他忘不掉,怎麼想努力的投入到工作中,但是不經意間就會在腦海中浮現出那個女人的音容笑貌。晚上睡在這冰涼的地方,心裏卻是火熱的,因為怨恨也好,因為想念也好。總之他的心卻無法平靜,騷鬧得他翻來覆去無法入眠。
路燈的燈光晃著他的眼,路邊汽車的鳴笛聲叫得他心裏煩躁,他決定卷好行李,到個黑暗偏僻的地方,例如上次遇到那個女孩的地方。
這是一個安靜的小區,離馬路有兩棟樓房,那昏暗的路燈隻能勉強的投過來點光,關占平安逸的躺在長條凳上,這裏的環境要不剛才好了很多,居然還有個涼亭遮風擋雨,他心裏踏實了很多。
他現在沒有錢租房子,吃飯也成了很大的苦難,昨天他到公司裏想提前預支點工資,可是老板沒有同意,原因很簡單,這不是結算工資的日子,不能因為他一個人壞了公司的規章製度,如果開了這個先河,那麼以後全公司的人都這麼幹怎麼辦。
關占平也不好意思說出自己現在的悲慘生活,隻能無奈的接受了現實,接受了公司的規章製度。他摸了摸口袋,口袋裏隻有三元錢了。明天的早飯不吃,可以吃頓簡單的午飯,可是那三元錢的飯真的是吃不飽。
他躺在那裏想著女人,想著自己未來的生活,想著明天的午飯。
一個腳步聲在他後麵響起,他坐起身子,看到一個瘦瘦高高的男人,背著個斜挎包,手裏拿著個手機,往這麵走來。
關占平的心跳加速,要不要動手,雖然自己沒有那個年輕人長的高大,可是自己有力氣,自己年齡也比他好,一定能夠製服住他,從他手裏搶過手機就跑。明天買掉手機,自己明天的午飯前就解決了。
他這麼想著,剛要起身,卻又覺著不妥,自己的行李在這裏,如果自己搶過東西跑掉,那麼行李怎麼拿?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公安局介入調查的時候,通過行李就能知道自己曾經在那個屋簷下呆過,不行,一定要好好計劃,然後再出手。
他又重新趟回到那個椅子上,可是他的這一坐一躺已經被那個年輕的小夥子看見了。要說男人就是比女人大膽,他居然沒有加快腳步,而是一步步走到了關占平身邊,看了看他大喊了聲:嘿,醒醒,你怎麼睡在這裏。這裏不讓躺人的,一會有人從這裏經過再讓你給嚇到,你趕緊離開這裏。
關占平這個鬱悶,你說好不容易找到個地方,還被這個多管閑事的小夥子給教訓了,正在他考慮是否要聽那個小夥子起來的時候。那個人的電話響了。那個小夥子就走遠些接電話去了。
他看到小夥子走了,就又閉上眼睛,考慮明天的午飯錢怎麼弄。不一會又有個人的腳步聲,他這次聰明了,沒坐起來而是側著耳朵,仔細的聽聲音,那是個女孩,好像在打電話,就聽她說:怎麼又走了。你這破交警當的趕上國家主席了,這都幾點了,你還去執勤,你不是已經下班了。
然後短暫的沉默,就聽那個女孩慌裏慌張地說:你說什麼?咱家樓下有人,什麼人?在哪裏?椅子上。啊,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
關占平弄明白了,原來剛才那個小夥子是個交警,這個女孩看來就是他的女朋友了,自己說什麼也不能在這個小區動手了。走吧,一會找個別的地方,安頓好自己,再到別的地方看看機會。
女孩這時走到了他的身邊,眼睛一直看著她,但是腳步明顯是加快了。
等女孩子走遠,關占平收拾了自己的破行李,扛著這堆破布尋找新的地方,一邊走,他一邊抬頭看,心裏想警察也不過如此,你看住的這個破小區。
他把行李放到了一個山上的小公園裏,這上麵有個小亭子,小亭子中間有個石桌,石桌的周圍有四個石凳,大概是給一些早起散步的人提供休息的。關占平在兩個凳子中間鋪上了行李,頭躲在那個桌子的下麵。
躺了一會,因為折騰了半宿他的肚子咕嚕嚕的叫起來,饑餓讓他又想起了剛才的計劃,說幹就幹。他一骨碌起來,險些磕到自己的腦袋。
漫步在大街上,他沒有固定的目標,他左看右望,盡量走些畢竟的地方,他知道許多地方都有攝像頭,不要被他們拍到自己,同時他也在努力的觀察那裏有那些攝像頭。
他的目標很明確,就是要回到那天晚上自己受傷的時候待過的那個小區,因為那個小區管理鬆懈,而且燈光很昏暗,他可以搶劫完在那個小區裏兜上一圈,然後跳過一個小柵欄,到另一個高級點的小區,在那個高級小區裏躲上一段時間再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