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需要我說什麼,盡管問吧,我再好好想想。”甘寧寧馬上轉過了彎,這是個善於見風使舵的女人。
見甘寧寧氣氛緩和了下來,李旭晨也重新繞回了正題。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眼前這個做生意的女人,這點,她懂,她明白她需要什麼,利益,最大的利益。
“你詳細說一下劉靖和在康和堂入幹股分紅利的事。”李旭晨老話重提。
“讓我想一想吧。”甘寧寧皺起眉頭,眼睛凝視著前方,陷入回憶之中,稍過片刻,她娓娓敘述開來:
“大概三年前,我接手了康和堂的業務。康和堂原經理常健康移民澳大利亞,急需用錢在那裏購房置業。我是康和堂的老員工了,一直夢想擁有一家自己的藥店,便把康和堂買了下來。康和堂雖然僅作價500萬,卻還是把我愁慘得焦頭爛額。”甘寧寧仿佛又回到了那段發愁的日子。
我不僅把自己的房子賣了,還把父母的養老錢摸了底朝天,即使這樣,還是差80多萬。那邊常健康急欲遠行,催得又緊。正在這火急火燎的當口,劉靖和提過來80萬,一解我燃眉之急,時至今日,我仍對他心存感激。甘寧寧的眼角有晶瑩的東西在閃爍。
“劉靖和為什麼要給你80萬,這可不是個小數目呀。”李旭晨淡淡地問道,事情肯定不象她說的那樣簡單。
“我和劉靖和認識也很久了,以前常健康請他客時,常帶我這個大堂經理作陪,一來二去,彼此就混熟了……”甘寧寧說著說著停頓了下來,小心謹慎地揣度著用詞,也給專案組的同誌留下了思考的空間:“究竟熟到什麼程度了呢?”
“當時急需用錢,也顧不得許多了,隻想著藥店轉讓得手後,盡快歸還他就是了。”甘寧寧長出一口氣,話鋒一轉:“可還沒等藥店走上正軌,就又了事了。”
“劉靖和又出什麼事了?”張之林問道。
“不是,是藥店又遇上事了。”“常健康遠走澳大利亞,可他以前離了婚的老婆不幹了,那女的原指望著康和堂給她養老呢,沒想到常健康背著她把藥店給賣了。”甘寧寧長歎一口氣,真是好事多磨呀!
“那女的大鬧藥店,吵得我開不了門,她大罵常健康偽君子,背著她轉移了夫妻財產,真真拿她沒有辦法呀……”甘寧寧刹時滿臉的愁苦,不願再多說下去。可。
“常健康遠在澳洲,打了無數個電話,也叫不回來。再說,他一直就躲著這個離異多年的前妻,現在好不容易飛得離她遠遠的,焉能回來?我也實在拿這個女的沒有辦法,隻好任她一味胡鬧,剛接手的生意也是一落千丈。”
“關鍵時刻,還是劉靖和局長出麵,不知施了什麼樣的曲線救國手段,這女的這才偃旗息鼓、善罷甘休。”自古世上錦繡添花多,雪中送碳少,這劉靖和倒是個熱心人呀。
“唉,這女人們辦事,在關鍵時候,還得男人們頂上呀!”甘寧寧的話也引起了專案組同誌們的共鳴。
“康和堂走入正軌後,我首先把80萬先還了他。他堅絕不要,我催得緊了,他才拿出了一張80萬的借據,說要還,你就還他吧,這款是從康正藥店經理華茂之那轉了手過來,還了他你心安,他也心安了。省得這小子這幾次見了我,欲說還休,跟在我屁股後瞎轉悠。”甘寧寧已經恢複了平靜,說話的聲音漸漸沉靜了下來。
“在經營中,我也漸漸覺得,開這麼大的藥店,沒個男人在背後支撐不行。我想讓他入個股,他沒有答應。他的女兒劉倩倩來我這拿過幾次藥,她母親有繼發性癲癇,所以,遇到急事,她經常來我這,找個坐堂大夫,找個打針、輸液的護士之類的,漸漸的就相熟了。
我年齡不小了,一直一無所出,就認她作了幹閨女。我就以劉倩倩的命義給劉靖和入了個股,來表示我對他的感激之情。
劉靖和入幹股分紅利這碼事,專案組是調查核實過的。可事實說出來後,卻讓人感覺出另外的一番別樣滋味。這種滋味不是想象中的利用特權強買強賣,亦不是傳說中的行賄受賄坐地分贓,卻能讓人感覺得到人性化的感動和款款溫情。
總之,劉靖和也許也是真心的,他有一個長期患病的老婆,他對甘寧寧是有感情的,這份感情讓他無怨無悔的付出,哪怕置黨紀法規於不顧。
……
他明知道藥品市場需要維護,不具有藥品批發權限的藥業公司是不能隨便批發藥品的,可能卻置這些規章製度於不顧,以身試紀。也許他認為這些國家的藥品製度是製訂給別的的,作為凰城市藥監局市場的堂堂副局長,卻可以不遵守,卻可以不管不顧。
在前期的調查取證中,李旭晨他們已經對康和堂的藥品批發問題進行了專項調查。
近年來,特別是近三年來,康和堂更換經理以後,大規模地進行藥品批發業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