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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不適時機地響起,在這美好的時刻,周之平不想被打擾,他輕輕地按掉了手機。但手機還是頑固地再次想起,周之平萬般無奈隻好接了起來:
“周兄弟、王軼男局長被紀檢委帶走了。”電話是林浩然打來的,此時的林浩然比誰都更關心王軼男的一舉一動。也許是他擔心的血本無歸,也許是他擔心已潑出水的收不回來。
林浩然的電話不啻次於在周之平的頭上突然炸響了驚雷。“如果林浩然出事了,那周之平在凰城的苦心經營就真正是毀於一旦了。”周之平也是心裏惴惴。
散會後,集團副總經理薛誌堅趕了過來,緊緊握住周之平的手:“小周呀,在陽西幹得不錯呀,有沒有回集團公司的想法呀?”薛誌堅話還沒有說完,樟地市的一個領導向他走了過來,他向周之平揮揮手,示意周之平先走。
按照公司規定,受到表彰的員工可以休假一周。但周之平來不及休息,來不及回樟春去看望父母,匆匆又踏上了回凰城的列車。
一出站台,林浩然就迎了上來。
“周兄弟,王局長被紀檢委帶走兩天了。”在林浩然的帕薩物上,他急不可待地說。
“聽說了沒有,是什麼事呀?”周之平問道。
“唉,聽說是劉靖和把他供出來了。他們倆個向來走不到一塊兒,不知這次劉靖和又咬出王軼男什麼東西來了。”林浩然也說不出更深層次的東西,隻知道個表麵。
看那林浩然著急的樣子,周之平知道他真正擔心的是送給自己的那個信封打了水飄,而不是王軼男。
“王局長來路廣、背景大,一般人奈何不了他的。”周之平淡淡地說道。“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忙著集團公司總結大會的事,自從和你上次在藥監局見麵以後,還忙的沒有見到王局長呢。”林浩然是聰明人,一聽就知道周之平想要給他傳遞什麼信息,那個東西還在周之平的手上,還沒來得及送給王軼男呢。
“籲……”周之平聽到林浩然重重的出氣的聲音,也許隻到這時林浩然心中的石頭才落了地吧。
周之平心裏感歎,這人夠足夠聰明,就是太精於計較了,不是那種大落落的性格,還沒有聽到個風吹草動,就急得不成個樣子,往樟地打電話,給自己打電話,那能成什麼大事?他從心裏有點鄙夷林浩然。
估且等等看,若這時候,冒然把上次林浩然塞給自己的東西退還給他,不僅讓他下不了台,還平白無故地惹惱了一個人,不合算呀!
看著滿麵風塵的周之平,林浩然說:“周兄弟,咱找個地方聚一聚,我給你接見洗塵。”
“不用了,不用了,玉兒等著我回家呢,再說,我也坐了兩天的火車,想早點回去呢!”周之平拒絕了林浩然的邀請。
“那我就先送你回去,改日我再請周兄弟吧。”林浩然訕訕地說道。一踩油門,帕薩特猛衝了出去。
在滄山辦案點,章樹彬親自出馬,同違紀嫌疑人凰城藥監局正處級局長王軼男交鋒。
對麵椅子上的王軼男正襟危坐,雙唇緊閉,一言未發。齊整的頭發溜光閃亮,金邊的眼鏡燈光下泛著光澤。
“王局長,你最近收受了三筆賄賂?”看著王軼男一臉緊張,象刺蝟一樣把自己裹起來,章樹彬想緩和一下氣氛,笑著說道。
對方防範太緊,一般問話難以取得太大成效。
“三筆?”王軼男冷笑一聲,“我連個影也沒見到,誰給我送的,叫他來當堂對質呀。”王軼男顯得十分氣憤。
“沒有三筆,那至少就有一筆。”章樹彬轉瞬間語氣咄咄逼人,透著威嚴,“12月12日晚上8時許,有人在你的住處給你送了一根500克的金條吧!”
王軼男頭“嗡“的就大了,是的,說的就是那根惹禍的金條。
他嘴唇有點哆嗦,立馬就要進行反駁。他死死盯住對麵的幾個人看,一個是親自和他談話的凰城紀委副書記章樹彬;一個是案件一室主任李旭晨,這個人他曾見過的,是在帶走梁大地的會場裏;一個是低頭做筆錄的那個紀檢幹部張之林,也是上次帶走梁大地時記下的。
隻見章樹彬嘴唇微動,好象輕輕吐出了一口氣,如釋重負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