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 貓戲老鼠(2 / 2)

“那,我給問一下,我認識一個省紀委的朋友。”王軼男二話不說,抓起手機,就把號碼撥了出去。劉靖和緊緊盯著那個手機,就象盯住救命的稻草一般。

“老那呀,聽說最近凰城紀委查了個我藥監局的案子,什麼大事呀?把紀檢委都驚動了。”王軼男直截了當的問。看你出來,他和那個紀委朋友很熟。

“能有什麼大事?若涉及到你老哥,我還不早告訴了你!都是你手下幾個兵兵卒卒的事,我也沒仔細留意。你要是感興趣,趕明上班,我給你細問問,昨樣?”對方一副滿不在乎,充滿調侃的意味。

“好、好,那我就等著了。”王軼男掛斷了電話。大晚上的,他還能叫對方去給他打聽什麼呢?你急別人不急,事情總得過了今晚吧。劉靖和略有點失望,但從對方那滿不在乎的口氣裏,估摸事不會有多大吧!

“王局呀,全拜托你了,如能過了這一關,我唯王局馬首是瞻,肝腦塗地,在所不惜。”劉靖和就差拍胸脯表態了,他起身告辭。

“老兄弟,言重了,一切都會風平浪靜的。”王軼男很大度地把手按在劉靖和的肩膀上,成竹在胸地說道,把劉靖和送走。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安睡。”王軼男把劉靖和送走,嘴角掛上一絲冷笑。此時的王軼男才是真正的王軼男,此時的王軼男才露出了他的“真容。”多年的部門“一把手”獨掌大局的經曆,早已把他鍛煉得人前一套,人後一套,說著人話,做著鬼事。

初到凰城,劉靖和給他使了太多太多的絆子,扣了太多的黑鍋,從麵子上的搶盡風頭到裏上的大權狂攬,從麵子上的擠壓一頭到裏子上肆意作踐。

為了坐穩凰城藥監局這頭把交椅,他做出了太多的忍讓和委曲求全,是的,是叫委曲求全,僅僅為的是保全自己的一已顏麵和作為“一把手”的起碼尊嚴。

他把監管市場這個肥差讓劉靖和分管,他把藥品招投標這個美事讓劉靖和負責,即使其它副職背後說三道四、議論紛紛,也在所不惜。因為他知道,如果不這樣做,此人還不想又興風作浪,鼓搗出什麼見不人的勾當來;如果不這樣做,此人還不想又要費盡心思抓自己什麼把柄,肆機反撲。這是個極其貪得無厭、極其強勢和猖狂的人。

“劉靖和呀劉靖和,你也不想一想,你又多大的能耐,竟敢把凰城藥監局半壁江山的權限抓牢在手上?真真是“欲使人滅亡,必使人瘋狂”呀!他知道自己養虎為患,就是為了等待這一天。他知道自己偏安一方,一直在冷眼旁觀。

對別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犯罪。一時的手軟會悔恨終生。

已是夜深了,此時的王軼男卻是秣馬厲兵在籌謀,而劉靖和則是毀滅在即的前夜。王軼男難以抑製心頭的激動,他拿起了手頭的電話,又撥了出去。

“哥們,不好意思,還是打聽剛才的事。”被稱作“老那”的對方好象被打擾了清夢,卻一點也不記怪。

“老哥呀,就急成你這樣,是不是你不幹不淨被抓了現形呀!”對方嬉笑地說道。

“不是,不是那麼回事。兄弟呀,我是說,該怎樣收拾就怎麼放手收拾,千萬不要因為我有所顧忌。”對方好象半天沒砸巴出味道來,“咦?”似在思考。

“我這兒,衙門大吃幹飯的人多,都吃不到一塊了呀!收拾個把人,清靜清靜說不準還是好事呢!”王軼男很委婉地表達清了自己的意思,對方是啥腦袋,一點即透的玲瓏心思。

“噢,噢……這樣呀,好,好,那我就給下點重手了。”對方瞬間明白了全部的心思,有點不太相信的。

“全拜托了!”王軼男掛掉了電話。他知道劉靖和“雙規”進去,有大好果子吃了。他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官場上的爭權奪利遠比個人的快意恩仇殘酷得多,有人說,做官的是百煉成綱,此話甚是正確。說什麼良善與正義,統統拋卻一邊,去見鬼吧,全是權謀和詭道,不置對方於死地誓不罷休,不置對方於死地,對方就要反咬一口,讓你死無葬身之地,這就是殘酷的官場環境。

一個輕信,足足把個劉靖和斷送了,此子是個囂張跋扈的大老粗,關鍵時刻的一著臭棋,把他數年在藥監局的經營毀於一旦,自己也即將身陷囹圄。那王軼男把鼠兒抓在了他手上,卻還要踩上一腳,活脫脫一出貓戲老鼠的遊戲,活脫脫落井下石的現世嘴臉。

第二日一大早,劉靖和匆匆趕到了王軼男的辦公室。

昨夜幾乎是一夜未眠,他把能做的準備都做好了,把能轉走的物件都轉走了,他心亂如麻、頭大如鬥,惶惶不可終日,他的命運全係在王軼男的一句話上了。

然而王軼男卻敷衍著說:“稍等等吧,一會應該就有回音。”劉靖和悻導地退回自己到的辦公室。

過了一會,就真的有回音了,不過不是那個叫“老那”朋友的,而是凰城紀檢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