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脫胎換骨(1 / 3)

周之平再次見到張大炮是在一個月之後了。這一個月來,張大炮在安靜養傷,肉體上的和靈魂上的,沒有人打擾他的清靜。

雲芝沫搬進了張家。她一個在凰城,諸多不便,老爺子為他新請了傭人雲嫂。肚子裏的孩子有五六個月了,從外麵看已經很明顯了。

按照張老爺子的吩咐,周之平在精心籌備雲芝沫和張大炮的婚禮。是的,現在這個階段,張家無得力可用的人。經過緬甸之行,老爺子對周之平更加的信任和依賴。

畢竟,雲芝沫挺著個大肚子,九泰無暇顧及,張大炮跌落人生穀地,轉過心思還有待時日。

如今,周之平是九泰新的負責人,雖然他以何種形式加入九泰,還有待張家父子最後的敲定,但這麼大的藥店,總要有人日日操心經營。

周之平主要負責九泰日常事務的處理,涉及到動用資金時,小額的他自己就當了家,大額的能緩的就緩兩天,實在拖不起的,就直接請示張老爺子。

這幾日,張大炮如生活在夢中一般,一個被打怕、被嚇破膽的人,恢複起來是需要時間的。好在有了雲芝沫的噓寒問暖,有即將出世孩子的慰籍,張大炮倒底也是個刀頭滾血過來的漢子,又重新振作了起來。

一個月後,周之平在九泰的辦公室見到了張大炮。

“周經理,大恩不言謝,唉,唉,隔世為人呀……”

眼前的張大炮、雖然很瘦削,卻麵孔紅潤、精神頭十足,也許年輕時的張大炮就是這個樣子吧,反而比去緬甸之前的張大炮更招人喜歡了,經過一個月的將養和恢複,他又成了一個高大挺拔的北方漢子。

張大炮拉著周之平一起坐在了沙發上,談笑聊天,內心有著無數的默契。雖然二人相差十多歲,但在他的內心,早把周之平當作了一個可以信賴、可以托付、可以依靠的永遠的朋友,執子之手,相交於心。

張大炮向周之平講述了他在緬甸經曆的惡夢般的日子。

他說:“你知道的,我欠了侯爺幾百萬。早些年,我承包煤礦的時候,這家夥跟在我屁股後混吃混喝、吆三喝四、人模狗樣的,也就在那時,他發了勢,起了家,養了一夥打手,咋咋呼呼地開起了賭場,和各家煤礦收地盤費、保護費,攤子越來越大,儼然成了凰城黑社會老大。”張大炮說的唾沫星子亂飛,滔滔不絕。

“我當時染上這賭癮,都是拜這家夥所賜呀。那幾年,生意紅火的厲害,這侯爺把賭場開在凰城最負盛名的“天上人間”,吃喝玩樂一條龍服務,一幹賭徒天天在那花天酒地,花得銀子和流水一樣,樂不思蜀。”

再後來幾年,我的煤礦轉出去了,這家夥就狗臉看人低,不把我當人看了,竟然還讓打手來和我要前些年欠的賭債了。我也是手頭吃緊,老爺子又看管得嚴,我不敢亂花錢,也不敢瞎動九泰的歪腦筋,經他一挑唆,一時頭重腦輕,就和他下了緬甸。

唉,緬甸,那真真不是人去的地呀!”仿佛所發生的一切事情還在昨天。

“你們去了就輸完了,被扣起來了?”周之平想說的是,你倆賭博,也是老手了,既然敢去那麼遠的地方賭博,身上好壞也帶著個一百萬、二萬元呀,怎麼會輸的那麼慘?

“可不是,我是把家底都帶了去,湊了二百萬,剛進場子,還贏了點,後來竟然輸得一塌糊塗,不僅輸完了老本,還欠了人家500多萬。那姓侯的,一樣輸的提不起褲子了,人被扣住,到現在還不知道死活呢。”

“沒人去贖他?”周之平問道。

“沒有呀,我和他分別被關起來了,你和芝沫把我贖回來了,他呢,一個開賭場的,樹倒獼猴散,誰會去管他呢!”

張大炮抬起胳膊,捋起袖子,讓周之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