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三個黃發、紋身的年輕人怒氣衝衝地躥了進來,直奔後堂張大炮的辦公室,一看就是來者不善。
雲芝沫緊跟了上去,周之平也緊隨其後。
張大炮的辦公室。
“張大炮,賭債還要等到多會?”一個臉上帶疤,胳膊上、手上都紋著青龍,頭發染成黃毛的瘦個子蠻橫地說道。
“侯哥呀,我不是剛剛給侯爺送過去了,再寬限幾天吧?”張大炮騰的站起來,幾步搶在那哥們身邊,彎下腰,趕緊遞煙,討好地說道。
“去你娘的頭,你那點錢還不夠侯爺塞牙縫,趕緊再拿錢來。”旁邊那個三角眼,瘦削身、眼露凶光的年輕人發狠說道。
“侯哥呀,隻緩兩天,我一定送過去,不敢勞你大駕……”
還沒等張大炮的話說完,第三個站在最後的年輕人,冷不防惡狼一般的衝了上去,把條腿舞得棍一樣,照張大炮的膝蓋狠狠地猛踹下去,踹得張大炮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哎呀,”張大炮發出殺豬般的驚恐嚎叫。他眼見辦公室門大開,雲芝沫和周之平嚇得瞪得了嘴。
“出去,滾出去……”張大炮對著門口大吼一聲。雲芝沫迅速帶上了門,和周之平呆呆地站在過道裏。
周之平迅速拿出手機,他要報警,雲芝沫一把按住了他的手機,厲聲說道:“不要報警。”
隻聽“啪”地一聲,不知哪個打手一腳把門狠狠地踹上了。
辦公室裏麵傳來劈裏啪啦雨點一樣打鬥的聲音,桌椅沙發碰撞聲、玻璃碎裂聲,嚎叫聲、撕打聲、求饒聲混雜起來,震耳欲聾,活脫脫地要把辦公室頂掀裂開來。
稍頃,聲響漸小,喘息聲也小了下來。
辦公室門猛地被拽開,三個漢子揚長而去。
……
雲芝沫和周之平飛跑進去:張大炮僵臥在地上,手腳蜷縮成一團,在呢喃呻吟,臉上血肉模糊,分不清眼睛和嘴巴,有血跡不斷地從臉上什麼部位滲出。地上玻璃渣子、斷了腿的凳子、椅子亂七八糟,沙發墊子扔在地上,滿是血跡。
周之平俯下身子,努力要將張大炮攙扶起來。雲芝沫也從後麵幫襯,二人費了半天勁,才把200多斤的張大炮硬拖到了沙發上。
張大炮漸漸清醒了過來,稍一轉動身子,不承想, “哧溜”一聲又順勢滑到了地板上。
周之平、雲芝沫再要攙他。張大炮擺了擺手,盯著周之平盯了半天,眼睛一眨也不眨:“周兄弟,今天的事請不要往外說。”對周之平的稱呼一下就變了。很顯然,對方雖然狠,下手卻不重,沒有打住要害,都是些皮肉傷,張大炮神誌是清醒的。
“我欠了賭債活該挨打。”此時的張大炮血肉模糊,卻是分外平靜,他一字一句的把話說了出來,哪裏還有平日裏半分驕橫跋扈的勁頭,就象知道早晚會有這樣一出惡鬥一樣。
“周兄弟,你先出去吧,讓芝沫在這。”張大炮勉說出,無力地低下了頭。周之平也不好再說什麼:“那你就多休息休息呀。”悻悻地退了出來。
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一物降一物呀。怪不得這張大炮凶神惡煞的,原來黑白兩道通吃呀。很明顯張大炮欠了別人巨額賭債,又不敢張揚出去,隻好打落牙齒往肚子裏吞,自作自受了。怪不得做生意那麼狠,扣人家那麼點了。
凡事都是有源才有果,今天看到了張大炮的另一麵人生,知道了張大炮急欲讓九泰賺錢的原因,周之平反倒不象第一次和張大炮談話時那樣憤懣了,他多少能理解了張大炮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