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滄山辦案點,章樹彬親自出馬,同違紀嫌疑人凰城藥監局正處級局長王軼男交鋒。
對麵椅子上的王軼男正襟危坐,雙唇緊閉,一言未發。齊整的頭發溜光閃亮,金邊的眼鏡燈光下泛著光澤。
“王局長,你最近收受了三筆賄賂?”看著王軼男一臉緊張,象刺蝟一樣把自己裹起來,章樹彬想緩和一下氣氛,笑著說道。
對方防範太緊,一般問話難以取得太大成效。
“三筆?”王軼男冷笑一聲,“我連個影也沒見到,誰給我送的,叫他來當堂對質呀。”王軼男顯得十分氣憤。
“沒有三筆,那至少就有一筆。”章樹彬轉瞬間語氣咄咄逼人,透著威嚴,“12月12日晚上8時許,有人在你的住處給你送了一根500克的金條吧!”
王軼男頭“嗡“的就大了,是的,說的就是那根惹禍的金條。
他嘴唇有點哆嗦,立馬就要進行反駁。他死死盯住對麵的幾個人看,一個是親自和他談話的凰城紀委副書記章樹彬;一個是案件一室主任李旭晨,這個人他曾見過的,是在帶走梁大地的會場裏;一個是低頭做筆錄的那個紀檢幹部張之林,也是上次帶走梁大地時記下的。
隻見章樹彬嘴唇微動,好象輕輕吐出了一口氣,如釋重負的樣子。
王軼男刹時清醒過來,前麵所有的問話都是故弄玄虛,這才是真正的核心所在,這才是關鍵中的關鍵。
他不動聲色地說道:“送金條,沒影的事呀,也許他送錯人了吧,我沒有見過,我也不知道。”他一句話把自己推了個幹幹淨淨。
王軼男腦袋瓜子轉得飛快:彼夜、彼時,天知、地知、他知、我知。還有誰會知?不可能有第三人知。但在他內心深處,他清醒地知道,情況緊急,劉靖和在裏麵已把自己咬了出來。可劉靖和早就被雙規了,他能拿出什麼證據?口說無憑,拒不認帳。
章樹彬看著對方的眼睛從左右滴溜溜轉到霎時凝滯,他立刻敢斷定,此事絕對有。但對方是一名現在職的領導幹部,具有很強的反調查能力,對方不說,突破口就不好打開呀。
其實在接到劉靖和在獄中舉報王軼男收受500克金條的舉報件,剛進行初核時,凰城紀委書記魏若山就強調,對現任領導幹部要慎之又慎,要文明辦案,掌握政策,把準尺度,千萬不能亂搞威脅恐嚇,刑訊逼供,千萬不能亂用強製手段。
正是有了魏書記的這一批示,這一案件的查處才進行得束手束腳,毫毛成效,雖然外圍調查中,紀委案件室的同誌下了很大工夫卻沒有收集到任何有效的證據和線索。
沒有掌握有效的證據和線索,就不能冒然對王軼男的辦公場所和住處進行突查,也才讓王軼男猖狂到了這時候。
眼見那王軼男一溜二四五,把這事推得個幹幹淨淨,章樹彬心裏也是一陣懊惱:“這事難辦呀。”
“王局呀,劉靖和平時和你交往如何?”打不開突破口,章樹彬隻好另辟蹊徑,也許在對方談話中能露出蛛絲馬跡。
“很好呀,工作上獨擋一麵,是難得的好左膀右臂呀。要是不犯錯誤,老劉還能好好幹幾年呢。”王軼男籲籲不已,一臉的惋惜。
“這家夥太會表演了,你看那假仁假義的樣,看來今天還能問出個屁來?”章樹彬氣憤地想。不如和魏書記建議建議,突擊查查這家夥的辦公室和信處,我就不信,他能處理得幹幹淨淨?這事會是空穴來風?他向李旭晨擺了擺手,氣得不想再談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