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海拉是想罵三句的,先是日常問候一句顧潤雨醫生,再是唾棄一下跑慢了的自己,最後怪罪一下整個社會。嗯,圓滿又完美的日常甩鍋與背鍋。
左手習慣性地再去摸煙盒,摸空的她頓時心情更糟糕了。縮在人群的角落扯著脖子望了望周圍,那些封鎖車站的軍人們都配備著黑市上爆款的衝鋒槍或是步槍,如果硬來的話……被爆成肉醬的可能性更大一點兒。而如果保持沉默的話……她轉身望向另一麵,這兩個地方武裝若是沒打起來反而交涉成功的話,自己被抓的可能性高達百分之一百,而在那之後……
嗯,怎麼想都沒什麼好果子吃,倒不如……
反正送走顧醫生的目的已經基本達到,再惹出多少事都無所謂,她拍拍屁股走人。日後再踏上這片土地指不定猴年馬月了,所以……
缺少的隻是一個機會罷了。
她左手捂著右臂,繃帶下撕裂的傷口擠出了鮮紅的血水,從外麵看去,把原先星星點點的紅花連成了大片的血色。在蹲在地上的人群中,她一點點向封鎖薄弱的邊緣挪去……
一塊又一塊的厚重雲彩逐漸連成一片,從縫隙中露出的明亮陽光再次被逐漸遮擋在高空之上。巴士車站內的潮氣像是被氣壓壓縮在每個人的頭頂一般,有的孩子發出低低的哭泣被父母捂住了嘴巴。
估計是周圍那幾個持槍的地方武裝軍人真的眼瞎——或者說注意力沒有在這邊,她成功移動了十餘米都沒有被發現,直到——
熊孩子哪國都有,而且不分地點不分時間,隻分……嗯,他們就是熊。
一個被母親抱在懷中的孩子,伸手越過母親的肩膀拽住了她的頭發。
海拉:“……”
她和那個熊孩子凝視了好幾秒,無果,然後去掰熊孩子的手,之後在第二秒——
“哇哇哇……!”
熊孩子的哭聲驚天動地,具現化地噴薄而出,在整個車站內蕩漾。
“去你大爺的……”她低聲罵了出來,感到周圍人的目光聚了過來,自然也包括那幾位持槍的地方武裝。
——在戰場上或是危機之中,長發還披肩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作死,哪怕沒有熊孩子。
幾秒之間,她與對峙的便裝民兵對視,稍稍用力掰開了那孩子的小手,站起身剛想抬腳……
突突突——
機槍掃射的聲響不知從哪個地方傳來,人群再次抱頭尖叫,蜂擁著把她擠向一邊。
又發生什麼了?聲音的來源……是車站的後方???算了,無論怎樣……她輕笑一聲,但凡混亂的都是機會,再見了,M國。短期內她是不會再來找不痛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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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站的後方——
“如果是海拉的話,她會正麵死磕,拿到想到的東西後,惹了一堆麻煩再轉身逃跑。”麵對安於的那個問題,林子賢給出了這樣的答複。
是嗎,也……的確是海拉小姐的風格。他訕笑了一聲,想著這樣的任性與失蹤兩年又把半名社甩手於人也是有異曲同工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