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在這時,快餐店的服務員走到我身邊小聲的對我說“您別被這小丫頭騙了,她經常來偷吃的。”我眉頭一皺,抬起頭看著那服務員,問她“偷了多少錢的東西?”
那服務員還是一副爛好人的樣子說“至少得有二十多塊,這丫頭也沒見過世麵,肉的不偷,就偷些薯條。”我特麼有種想罵人的衝動,那不是沒見過世麵。
那是內疚和自己內心的譴責,做一件自己最不想做但是不得不做的事情時候,人往往會選擇內疚感最少的。
我抬起頭看著那服務員,然後從錢包裏拿出了一萬塊現金遞給她說“記上一個名字叫做彭秋朝,這一萬塊,是這丫頭的飯錢,以後她來吃飯,別攔著她,吃完之後給我打電話,我給錢。”說著我寫了一個號碼遞給了那服務員。
這年頭什麼人都有,這社會已經讓人最起碼的同情心都已經不見了,這麼可憐的一個小丫頭,為什麼還要到處受盡白眼。
這小丫頭胃口挺大的,吃了不少了,好像還沒吃飽。她每一次抬起頭尷尬的看著我,我就給她點了一個菜,不過她的一個習慣吸引了我的注意。
這丫頭吃雞翅雞腿,吃一個,就會往兜裏裝一個,我有些看不懂,不過隻覺得這丫頭挺可愛的,頓時間我有種做哥哥的感覺了。看著她我甚至開始幻想我以後的女兒會不會也這麼可愛。
等到小丫頭終於吃飽了之後,這才抬起頭看著我,笑著對我說“叔叔謝謝你。”一聽這話我就一臉黑線了,我變叔叔了。我搖了搖頭說“叫哥哥好麼,我才二十多歲。”
小丫頭馬上笑著改口說“謝謝哥哥。”挺機靈的一個丫頭。
就在這時,小丫頭似乎想起了什麼,表情馬上變得嚴肅說“我媽媽好幾天沒吃飯了,我得把這些給她送回去。”這句話一說出來我懂了, 那吃一個裝一個到兜裏的習慣,原來是給媽媽留吃的,這小丫頭還真懂事。
我想了想問她“你媽媽在什麼地方呢?我送你去吧。”小丫頭點了點頭,於是帶著小丫頭我們上了車,按照丫頭說的方向,到了一個地方。
這地方我也不知道怎麼會在城中心出現,這裏居然有棚戶區。
還是那種板房,和一環路就隔著一個藍色的鐵皮,這是哪個人才搞出來的,我還看到了板房上麵的價格牌,二十塊錢一個月。
這裏,這裏,我真的不想說那話。
下了車之後在小丫頭的帶領下,我們走到了最裏麵的一個板房門口,頓時間我便是聞到了一股味道,我一把抓住了小丫頭的肩膀。
小丫頭轉過臉看著我,我趕緊的變化表情,微笑著對她說“哥哥進去給你媽媽送吃的,你和後麵幾個叔叔回車上好麼,哥哥給你媽媽吃的之後就把她送去醫院,讓你媽媽好好恢複一下。”
我把自己的眼神強裝的很輕鬆,小丫頭似乎很信任我,直接點了點頭說“好的哥哥。”然後就跟著那幾個保鏢走了。
我站在板房的門口,深吸了一口氣,現在我雖然不能對於靈魂有那種食物來臨的感覺了,但是我還有另一種感覺,就是能夠聞到死亡的味道。
我輕輕的退開了板房,腐臭味頓時湧進了我的鼻孔,我皺著眉頭走了進去。
這板房就有七八平米,裏麵有個電飯煲,就隻有一個電飯煲作為電器,沒有米缸,沒有調料,連桌子都沒有,除了電飯煲,就隻有一張床。
我看了看那張床,床上很明顯躺著一個人。我走了過去,看著床上已經死亡的女人,她的臉上寫滿了痛苦,不甘,也許是舍不得自己的女兒,可是自己大限已到。
我閉上了眼睛,念起了八爺教給我的那本書中的往生咒。念完之後,我睜看眼睛,站在床邊,看了看那屍體。
頓時間我感覺鼻子有點酸,我不知道,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我這麼想哭。
為什麼眼淚就是不自覺的流了下來,老天爺為什麼對人就這麼 的不公平,難道人和人之間就得存在著差距麼。
我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告訴那個小女孩,我能騙她幾天,或許幾個月,但是之後呢,他媽媽的死訊,我還是得告訴她,她該怎麼樣去接受。
這一切我不敢去想,我父親之前查出了腦癌晚期,還未過世我都不能接受,我明白那種失去至親的痛,我母親又何嚐不是。這個小女孩真的可以承受那種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