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警察的表情依然平靜。
他見過太多的犯罪嫌疑人、或是證人出現我那時的那種狀態了,因此,他並不會為此感到緊張。
“警官,那你看過我的手機了嗎?”我吞咽著唾沫,身子顫抖著問。
“看過了!說說看,你的手機裏麵究竟有什麼東西?”老警察語氣舒緩地問,並把身子向著椅背盡力靠去。
可在當時那種情況下,他越是把話說得輕鬆,我的心裏就越發感覺到緊張。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在我的手機裏麵看到了什麼?我想他不應該是被我殺死的,他一定是看到了什麼,我沒殺人,他……”我當時這樣嘟囔,完全是被張俅臨死時的慘狀嚇壞了。
另外,我也擔心警察會把張俅的死記到我的頭上。
如果我不是前些天在網吧裏麵碰到那兩個壞警察,那我當時還不會有這樣的表現。
那時候,我的腦海裏麵考慮得根本就不是老警察的問話,而是在想著如何跟他解釋,我才能夠洗脫自己的罪名。當然,實際上沒有人要治我的罪。
老警察看到我緊張的模樣,長舒了口氣把目光向著女警察那邊看去。
後者給了我一個痛快的了斷。隻不過,她的話非但沒能將我從緊張的情緒中解救出來,反而還讓我感覺愈加震驚了。
“你的手機裏麵什麼都沒有,它很幹淨。”
“我的手機裏麵什麼都沒有?”我重複著女警察的話,人卻呼得一下子站了起來,雙眼也瞪得比方才更大了。
“是的!什麼都沒有。”女警察眯縫著雙眼,一字一頓地重複。
“是、是嗎?”我遲疑著應承,身子則緩緩向著椅子上麵坐去。
此刻,我的頭腦裏滿是難以置信的感覺。
這怎麼可能呢?我的手機裏麵什麼都沒有,那張俅為什麼要對著我的手機笑,為什麼還會看著電腦做出那些事情,為什麼還要把我的手機吞掉?
“是的,彭秋朝。我們沒在你的手機裏發現任何東西,正因為這樣我們才會找你過來詢問有關情況,並且讓你來看這段錄像。”老警察的話顯然為今天的談話定了性!
我隻不過是他們需要盤問的人,甚至連懷疑對象都有些談不上。
“哦,那、那就是他在維修時把我的手機給格式化了。”我不太懂維修手機的術語,便借用了一個修電腦的名詞來解釋。
“嗯!有這種可能。”老警察點頭。
“那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我把這話說完,又忙不迭地補充:“我的意思是說,我的手機已經被格式化了,裏麵什麼都沒有,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電話號碼的?”
“維修記錄!張俅這人做事很仔細,他在維修記錄本上記著你的手機號碼、還有機身串號。
因此,這手機是你的,肯定不會有錯的。”老警察坦誠地回答。
我低垂著腦袋點了點頭,心裏卻在考慮應該如何去應對眼前的局麵。
遲疑了片刻後,我開口試探道:“警官,那我可以看一下我的手機嗎?我想看看究竟是什麼刺激到了張俅?”
“可以。隻不過,你暫時還不能帶走他。”不知道是我的表現沒引起老警察的懷疑,還是他覺得我的要求並不過分,總之他並沒有回絕我的提議。
而是向我抬了抬手,示意我可以直接去拿手機。
我並沒有多想,便按著老警察的示意直接去做了。
按著警察辦事的規範,這既然是一件重要的證物,他們至少應該讓我帶上手套再去拿它才對,可他們當時並沒有這樣做。而我當初也不知道這些,隻是覺得他們讓我看,我也就拿著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