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使她一直抱著他受累,小牙兒被喚了來。山有鳳將他抱上虎背坐好,自己一手抱孩子,一手輕扶著他隨行。兩人一直走到與迎風山的交界處,過了潺潺溪流,進入同樣安靜的迎風山地界,不多時,一道高高的牌坊式大石門豁然出現在兩人眼前,門兩邊一米開外,各有一根參天大樹。
抬頭望去,“迎鳳山”三個醒目的狂草大字刻在橫幅上!
原來不是叫迎風山,而是迎鳳山?兩人對視一眼,赫連皓輕喃道:“迎鳳山,迎鳳山,鳳兒,這恐怕指的就是你!”
鳳兒,你到底是什麼人……
山有鳳自然也能想到,沉默不語,如果迎鳳山也是她的地盤,那相連的眾獸山呢?
搖搖頭,目前最重要的是熟悉迎鳳山,找到讓爹娘進山的途徑。進了石門,兩人同時睜大了眼睛!
滿山遍野的花花草草,仔細看去,全都是中醫草藥,普通到甘草、枸杞,稀世到靈芝、冬蟲夏草,治療外傷的,內服的,隨著腳步的前進,品種越來越多,什麼都有,還有許多她從未見過、但一看就是絕世珍品的花、草和樹!
它們在這裏完全不受、季節、溫度、土壤的影響,每一種都自成一片區域,像被劃分好的一樣,各自占領著自己的地盤,互相不受幹擾的開放生長!
兩人越走,心裏越驚訝,山太大,半日的時間根本走不完,天已將黑,山有鳳決定在迎風山休息過夜,明日再繼續前行。
舉目四望,竟發現前方稍遠處有一方大石,欣喜地走過去一瞧,竟是一方兩米寬、兩米長的正方形平整大石,石上清晰地寫著“療傷石”!
“療傷石?”赫連皓也看到了,但一時也沒想太多。山有鳳將他抱下虎背,坐上大石,掏出丹果。兩人吃完後,孩子又醒了,山有鳳撩衣喂奶。
赫連皓看著那豐滿嫩白,心裏蠢蠢欲動。山有鳳見他眼神含著害羞與熾熱,輕掐一下他的手背:“難不成想跟兒子搶吃的?”赫連皓難為情地扭過頭去,不再看,心卻跳得如同打鼓。
喂了奶,又逗了會兒子。人說養兒要先打三年胡說,雖然孩子太小,什麼也聽不懂,也沒有記憶,但山有鳳還是溫柔地笑著,自問自答式跟兒子不停說著,說密山,說迎鳳山,隻不說他爹爹赫連蘊瀾。
赫連紫鈺眼著一雙黑溜溜長睫大眼,看著娘親,聽她說話,一刻鍾後,便累得閉眼休息。
見兒子再次進入睡夢,山有鳳將他輕放在大石上,自己也隨之躺了下去。不一會兒,便有一道溫熱的氣息撲向她的頸間,低語聲也傳進耳中:“鳳兒,不知道有沒有懷上呢!”
山有鳳伸手下探後,撲哧笑出聲:“明明是自己想了,非得拿兒子當借口!”
見他臉上浮起一絲羞澀紅暈,她轉身抱住他吻了上去,在他的雙唇上用力啄吮一下,才探進香舌。赫連皓在滿山藥草香氣中品嚐著她的清新與甜美,還有淡淡的奶香。山有鳳如騎猛虎小牙兒一樣,坐好又伏身,毫無縫隙地緊密相貼。迎鳳山終於迎來了它的主人和主人的夫君、愛子!
宮中的赫連蘊瀾,站在院子裏,眸光幽深如潭,在冷風中凝目遠眺,那是密山方向。
如今,都是六弟夜夜陪在她身邊,他的心,怎能不痛不難受?
他們在天水村就相戀,直到今天,感情當是比他深得多。他知道心軟如她,根本放不下那個同樣深愛著她的男人,可他卻不能因為此而放手,更不願意一女兩夫,共有一妻。他隻是下肢殘廢,能坐能躺,鳳兒又內力驚人,根本不需要他動……一想到這,冷漠平靜外表下的心,就悶痛不已!在對他們親密的想象中,痛感持續蔓延、加深!
明明痛著,卻怎麼也放不下,想繼續愛她,繼續和她在一起,何況他們還有個可愛的兒子!赫連徹陵顯然沒有放棄的打算,如果為了逃開皇宮而不能出密山,他不知道自己進密山後如何麵對三個人的共同生活。他無法要求鳳兒隻愛他一人,可鳳兒也沒有對他做出隻要他一人的承諾,知道真相後,她定比從前更愛赫連皓,若逼她放手,也許——赫連蘊瀾伸臂攤開掌心,最後她放開的,卻是自己的手!
他的心已經深陷,赫連皓的重新出現,令他有些看不清前方的愛途,在無奈中有些迷惘。
禦書房的赫連徹陵一邊批著奏折一邊走神,人人都以為他左擁右抱,夜夜春宵,可誰能知道他的內心?為了穩定前朝,他用替代品平衡後宮,自己卻從未真正嚐過身為男人的快樂!在發泄中要了鳳依蘿,天知道他有多痛,每回想那種鑽心的痛感,他的身體就會不由自主地抖一下!而那次,他也根本沒有真正完成。幾日後,蒙住雙眼的鳳依蘿被替代者滿足,不會有怨言。
現在他擔心的是,自己雖然沒有享受到,但依然破了處子之身,山有鳳若知道,會不會嫌棄他、根本不碰他!想到這,他有些後悔當時的衝動。赫連皓和赫連蘊瀾都隻有她一個女人,而她對男人有那麼嚴重的心理潔癖,她會接受他麼?
赫連徹陵死死皺著眉,她的父母不見那麼久才被發現,早就到了密山,追都沒用。如今隻有一個赫連蘊瀾在手中,他沒有把握山有鳳會不會回來帶人出宮而投進他布下的天羅地網,隻能在她離開後、軟禁赫連蘊瀾的同時立即派人找由頭把楊賽娥、鮑有德和宇文正關入天牢。
想到山石剛夫婦,赫連徹陵知道皇宮內部定有人協助,否則不可能在他天不亮上朝後人就沒了!逼迫山有鳳的計劃若失敗,受益的自然是後宮諸人,但願望最強烈的,應該是鳳依蘿和嚴婕妤,而有這份心計和膽量的,除了鳳依蘿,別無她人!
想到調查結果真的是她,赫連徹陵怒極而笑,“德公公,宣朕旨意,鳳昭儀禁足三年,讓她知道,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這是看在鳳丞相的麵子上,從輕處罰,若還不知悔改,殘破冷宮度過一生就是她的下場!”
“奴才遵旨!”
禁足三年!跪聽旨意的鳳依蘿癱坐在地!想到德公公的提醒和警告,她的心瞬間都縮了!在這寒冷的季節,她的心,更冷了!雙臂抱住自己,低頭埋首,泣不成聲。她曾說過不再流淚,可現在卻忍不住。明明被他專寵過,那有力的撞擊和夜夜喘息聲似還響在耳邊,他怎麼能做到如此翻臉無情?三年啊,人生能幾個三年的如花年華?難道他真的從未愛過她一毫一分麼?他對她的好,他的恩與寵,都是虛情麼?
抬起淚眼,看著更加空曠冷清的寢殿,鳳依蘿心灰意冷。看在丞相祖父的麵子上,這個處罰的確算是輕的,否則死罪都可以處下。可被囚禁於深宮內院,不得出門半步,更見不到聖顏一麵,對她一個被愛情左右的女子來說,已然夠重。但愛他,愛上那個世上最權勢最高貴的男子,她依然不悔!
穿過整個迎鳳山的山有鳳和赫連皓看著交界之外的眾獸山,驚得小心髒狂跳不止!那排列整齊似正在迎接她、看著她的野獸群中,既有雌雄犀牛,還有白蛇、老虎和豹子以及不知名的各種動物,而指揮它們的,卻是一隻個頭小小但非常漂亮的彩色鸚鵡,隻聽它清脆的聲音響起:“跪拜主人!”
然後便見那浩浩蕩蕩的野獸隊伍齊齊屈蹄跪伏下來,獸腦埋進兩隻前蹄中,一動不動!
山有鳳驚得張大嘴,半天找不回自己,不知道合上!
赫連皓胸中波濤翻滾,側過頭來,看著身旁回不過神的女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鸚鵡見主人一直愣著不說話,展開翅膀飛到她肩上出聲提示:“主人!主人!”
山有鳳這才醒神,微微扭頭:“我是主人?”
“是啊主人,您就是眾獸山、迎鳳山和密山的主人啊!我們都是主人的屬下,已在山中等待主人近千年!主人不讓它們起,它們就一直不能起身!”鸚鵡好心為眾獸提醒主人。
屬、屬下?山有鳳一頭懵比,難道她是個獸?不然怎麼會是獸群的首領?
鸚鵡見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繼續道:“主人,您自己不記得自己的真正身份,屬下也不能透露太多,屬下隻能告訴您,您有十次投胎轉世為凡人的經曆,這一世,是您最後一次,由於您的魂魄在投生池中出現差錯,從而分散於兩個世界,才有了些生死波折。至於您到底是誰,時機未到,屬下還不能說,待時間一到,離火老祖會告訴您!”
“離火老祖?”山有鳳抓住了這句話,“離火到底是誰?”
“這個,”鸚鵡的臉上竟然現出為難之色,“屬下也不能說。主人,它們還跪著呢。”
山有鳳忙抬眼望去,大聲道:“都起來吧!”
然後似軍隊的眾獸齊齊站起,繼續在對麵山中望著她。
鸚鵡道:“主人,若現在不用它們,您可以讓它們散了。”
“那就都散了吧!”話落,眾獸齊齊轉身,有序散去,如軍隊撤退一般。山有鳳看向肩頭的鸚鵡問道:“你是誰?是它們的統領嗎?”
鸚鵡聞言,飛落於地,腦袋連點三次:“屬下彩鸚,既是主人的信使,又是替主人傳達各種命令的使者,替主人打理宮殿內外各種事宜!”
山有鳳驚了:“宮殿?”
“是啊主人,您的地下宮殿就在密山和迎鳳山裏,您現在是肉體凡胎,不記得了,屬下這就帶您去!”
“等等!”山有鳳叫住它,“你知不知道我的父母兄嫂能不能進來?”
鸚鵡點頭:“可以,迎鳳山有一個獨有的通道,隻要您同意,他們就能進來,但隻能生活在迎鳳山,密山和眾獸山一步也踏不進去,而且進來後就再也不能出去了。”
山有鳳又喜又疑:“為什麼?”
“這是主人您的命令,山中所有的人和獸類,包括您的後君們,若離開此山,一律不準再回來!”
後君——們?山有鳳、赫連皓同時大訝!
鸚鵡道:“屬下先帶主人去宮殿,您自己熟悉了解後再帶這一世的親人進來,豈不更好?”
說得有理,山有鳳點點頭。待鸚鵡帶兩人到了地方,山有鳳又是一個訝異的表情:“這是我藏黃金和官員罪證的山洞,很淺,哪有什麼宮殿啊!”
鸚鵡現出笑意:“主人,您當初在離開時對宮殿作了封印,必須用您的一滴血才能開啟整座宮殿的所有大門和機關。”
所有大門?那這宮殿到底有多大?還有機關?盡管心中有疑問,但山有鳳不再問,等進去了,自然能見分曉。“如何做?”
鸚鵡展翅向裏飛去,拐過一道彎,便停下來看著山壁上一塊突起的燕子窩形狀的石頭道:“主人隻要咬破中指,將血滴入石窩中即可。”
山有鳳看著如電梯門的牆壁,再看看右側中部那塊口朝上的半圓形石頭,走到近前,咬破中指,滴入淺淺的小洞中。
赫連皓緊張地看著那塊突起,然後親眼看到那石頭在血的浸染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變成血紅色!
隨之而來的,是整個山洞全部大變樣,原來普通的石壁都在轉瞬間倒退五十米,成了光滑如鏡的紅色瑪瑙牆!
而地麵,全是由透明白玉鋪就,光可照人,能映出整個人的倒影!
山有鳳眼前的電梯狀石壁則在轟隆聲中擴變為兩扇共八米寬的金色厚重大門,素手撫上,一人半高、八米寬、二十厘米厚的大門,竟是真正的黃金製作!門的中央各雕一隻浴火重生的紅色火鳳和一隻火凰,活靈活現,逼真至極!
赫連皓心中的震驚更甚於山有鳳,此刻若他還不明白山有鳳不是凡人,他的智商就有問題了!
鸚鵡飛進大門,畢恭畢敬道:“屬下恭迎主人回宮!”
山有鳳上前幾步,走到大門正中心,前麵三步處是一道玉石樓梯,兩邊的牆壁上每隔一米便鑲嵌著一顆碗口大的夜明珠,把整個空間照得通亮如白晝!回首間,虎背上的俊美男子正滿臉複雜看著她,沉默不語。笑了笑,轉身向他伸出手。
赫連皓滿腦的思想鬥爭,都抵不過那溫柔的傾城一笑!小牙兒前行幾步,山有鳳抱著孩子,將他背在背上,一步一步踏上玉石台階。他伏在她的纖背上,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邊,輕聲呢喃:“鳳兒!”
“乖,不怕!”山有鳳柔聲道,“不管我是誰,你赫連皓都是我的夫君!”
他不再說話,心,在她這句話後,瞬間安定了!
台階很長,但坡度很緩,山有鳳感覺自己大概走了有八層樓那麼高時,才真正到了地方,而出現在眼前的一切,再次令她震驚得合不上嘴!
中間一道寬大的通道直通前方大殿,大殿四周的牆石都是黑玉,顯得莊嚴肅穆而又神秘,黑玉牆麵上內嵌的,是無數碩大的夜明珠,雖能將整個大殿照得明亮,卻柔和不刺眼!通道兩邊是清澈的山泉,即使無風,也微微蕩漾著輕柔的漣漪,仔細觀察,才知是流動著的活水。離通道五米處的池水中,盛開著朵朵蓮花,顏色各異,有白,有粉,有紅,有紫。
高高的穹頂大殿中,立有兩排擎天大柱,走近,朗然入目的是通體堅硬的白玉柱身,每根柱身都雕有一隻身形奇怪的不知名動物,八根柱上的動物各不相同,比如其中有隻飛鳥,形狀像普通的公雞,麵孔卻像人。鸚鵡飛過來道:“主人,這是鳧徯,隻要它在人間出現,天下就會發生戰亂。”
“那它,”山有鳳疑惑,“為什麼會在我的宮殿玉柱上?”
彩鸚道:“主人,因為它曾不聽天帝之令、肆意在人間出現,導致戰亂頻發,生靈塗炭,所以您按照天帝旨意將它鎮壓在了這裏。人間的戰亂或和平,都有其定數,隻有到了改朝換代之時,您才會放它到人間現身,飛上一圈即回。”
山有鳳點頭:“原來如此。”
赫連皓插話:“鳳兒,放我下來吧,這樣前抱後背的,你會累!”
鸚鵡再次笑道:“正君果然是正君,還是那麼體恤主子。主子雖然肉體凡胎,但吃了幾年的丹果、喝了幾年的清泉丹水,又得離火老祖的親傳而修煉,早有神力護體,哪能輕易累著?別說背您這會兒,就是背您一年半載,主子也不會累!”
正君?果然?還是?赫連皓抓住了這幾個詞,輕輕蹙眉,滿臉不解。山有鳳也有同感,問道:“彩鸚,難道赫連皓以前就是我的正——正君?”
彩鸚立即閉了嘴:“恕屬下一時失言!主子,到了一定的時候,您們都會明白的!”
山有鳳不再問,踏著透明玉石地麵走向正前方高位的如榻大椅,欲將赫連皓放在上麵休息,彩鸚卻急聲叫道:“主人不可!”
山有鳳一個停頓,回身道:“怎麼了?”
彩鸚道:“這是您的理事大殿,就如同人間帝王臨朝聽政的地方,那玉椅是您的專屬,即使是後君,也不可擅坐,除了您,任何人都不得靠近觸碰!”
這樣?山有鳳皺了皺眉,彩鸚忍著笑意提示道:“主子若想讓正君休息,再往前走走,裏麵的簾幕後左右各有一張玉石大床。”
哦?山有鳳聞言抱著赫連皓繼續往前走,大概走了一百米,果然有兩張嵌花玉床置在左右,床的四周空間掛著串串水晶直達殿頂,而在床的周圍則是飄渺薄透的輕紗賬幔,無風,卻輕輕飄動,如雲如霧,層層疊疊下,外麵的人倒也看不清床上人的具體動作,隻有淡淡的影子似虛似無。
山有鳳先將手中的寶貝嬰兒放好,才轉過身將赫連皓放坐在床上,不料那人卻順手將她帶倒在床,背朝下睡在他的身上。
赫連皓就那麼抱著她:“鳳兒!”
聽到他聲音中透出的濃濃不安,山有鳳從他身上翻落下來,將他往上抱了抱,使他的雙腿也放在床上,舒服睡好,才捧住他的臉,認真注視著他道:“皓,當初你不嫌棄我是農女的身份而愛我,要娶我,我又如何會在身份發生變化後不要你?愛一個人,跟身份跟地位真的沒關係,我愛你,會永遠愛你,永不放手,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鳳兒!”赫連皓的眼眶濕潤,將山有鳳的精致臉龐拉向自己。
看著變得脆弱敏感的他,山有鳳心裏一陣憐愛的歎息,他是那麼需要自己語言上的承諾和行動上的證明,恨不得兩人時時刻刻雙體相融,才能相信自己不會放開他。山有鳳一邊吻他,一邊輕解他的衣衫,沉寂千年的玉床終於等來了主人回歸後的首次情事,而男人,依然是當年的正君大人,曆經十次輪回,仍未改變。
彩鸚垂下眼皮輕笑,正君大人,還是你贏了!後君之中,還是你對主子用情最深,而主子,生下的第一個孩子雖然不是你的,但心裏最重要的位置,依然留給了你!隻是,不知道,那幾位後君什麼時候才能回到正位呢!
穿衣起身後的山有鳳不但不覺疲憊,反而更加神清氣爽,反觀赫連皓卻滿臉潮紅,閉著眼似還沉迷在情事的愉快中未能清醒。山有鳳輕喚:“皓!”
彩鸚在玉殿中提示道:“主子,那兩張床是您恩寵後君的專用玉床,有靈力和迷情作用,您每用一次便會增加一次神力,但後君隻有被您恩澤三次後才能真正醒來!”
“……”山有鳳滿頭黑線。好吧,撲上去,繼續耕耘!
赫連皓終於睜開眼,看著眼前的女子,輕柔一笑:“鳳兒!”
“感覺怎麼樣?累不累?”山有鳳輕撫他的臉龐。
赫連皓輕輕搖頭:“你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整個過程都有強烈的美好感覺,就是睜不開眼。”
山有鳳放心了:“那就好。”她還以為他陷入迷情幻境了呢,那她不就白幹半天活兒?
為他穿好衣服,才想起兒子也在這樣的床上,大驚失色:“紫鈺也在床上睡著呢?怎麼辦?不會性早熟吧?彩鸚!彩鸚!”
鸚鵡這才開口:“主子放心吧,大不了小主子比別人早懂事些,身體上倒沒別的大礙!”
山有鳳翻翻眼皮:“你怎麼不早些提醒我!”
鸚鵡:“……”以為你隻是放一下,誰知道你們這麼快就進入主題啊……
“對了,”山有鳳忽然想起,“這不是理事大殿嗎,怎麼還在後麵放兩張床?沒有單獨的寢殿嗎?”
彩鸚再次垂下眼皮:“您和每個後君都有自己單獨的寢殿,隻是……”
“隻是什麼?”
“您喜歡在重大理事後即時放鬆,所以才另置了這兩張床。”
山有鳳:“……”
自己竟然有這樣的嗜好?可是,“為什麼是兩張?”
彩鸚默了會兒,“因為有時一位後君不夠您用。”
赫連皓陪著山有鳳:“……”
鸚鵡岔開話題道:“主子,彩鸚帶你們去看看宮殿其它地方吧。”
三人一虎一鸚鵡離開黑白色調的理事玉殿,參觀著像迷宮一樣的巨大宮殿,山有鳳一邊走一邊嘖嘖:“簡直比唐宋元明清時期的皇宮還豪華奢侈!”
所有的照明都是夜明珠,所有連接各殿的殿廊地麵全都由白色玉石鋪就,而到了各君的寢殿,地麵便有了不同,有的是黑玉,有的青玉。鸚鵡也會做人,首先帶他們進入的,便是眼前這位正君的寢殿。赫連皓一聽是自己的,便更加認真觀看起來,白玉地麵白玉牆,白玉妝台白玉梳,連首飾盒都是白玉的,唯一不同的,是打開盒子後,裏麵有一根通體碧綠的翡翠簪。
鸚鵡在旁邊道:“正君大人,這簪子是您以前最喜歡用的!”
以前麼?為什麼他一點也不知道?難道他真是隨著鳳兒十次轉世的正君?赫連皓修長的玉指取出翡翠簪輕撫:“真的很漂亮,我很喜歡!”
彩鸚聽這話才道:“這是以前主子送給正君大人並親手為您束發戴上的!”
赫連皓聞言,猛然轉頭看向山有鳳,眸中閃動著點點光芒。山有鳳騰出一隻手,從他手中取過翡翠簪,柔聲笑道:“為妻現在為夫君束發戴簪可好?”
見他默然不語卻滿臉笑意,山有鳳將孩子放到四周配著淺色紗帳的白玉床上,再把他背到妝台前的白玉凳上坐好,執玉梳為他梳理一頭烏黑長發,許是怕扯疼他,動作很輕柔,直到在頭頂盤出發髻,插上翡翠簪。整個過程,赫連皓都癡癡望著鏡中那為他梳發的絕美女子,她的表情專注而溫柔,好似手中捧著最珍愛的寶玉!
他看著她親手把翡翠簪插入發髻,當她的眼神落向鏡子看是否端正時,他們的目光在鏡中相遇相交,含情相視!一笑間,她低頭吻向他的額心,溫熱的唇瓣認真地觸上,停頓一下,才緩緩離開。可就在這時,他卻仰起頭、伸出雙臂勾住她的脖頸,送上他的唇與她糾纏,呼吸也漸漸急促。
“怎麼了?”山有鳳邊吻邊就著空隙問,不是剛在理事大殿喂飽的麼?這麼快又要?
赫連皓的表情和他內心一樣急切:“我希望在他們回來之前……”
山有鳳明白了,他這是要在宮殿裏隻有他們兩人時在一起,在他的寢殿裏互相擁有、獨得她。彩鸚的話很明白,他是正君,而她,定有不少後君,具體有多少,看過所有寢殿便能知道。憐惜感再次升起,山有鳳打橫抱起他,卻是往外走,“今天不行,我答應你,明天一定給你!在他們回來之前,每天都給你!”
“好。”赫連皓應了一個字後,便輕笑不語。山有鳳這才反應過來,要拿嘴去咬他挺直的鼻尖,“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你根本沒想今天再要,說這話隻是為了得到我的承諾是不是?狡猾的家夥!”
赫連皓盛著滿滿笑意扭臉躲閃,兩人一路笑鬧,隨著鸚鵡走進一座鋪著黑玉地麵的寢殿,寢殿裏的色調與赫連皓寢殿的明亮色調恰恰相反,都是穩重的暗色,妝台和妝台前的凳子以及高大的衣櫃竟都是最貴重的紫檀木做成的。床是青玉床,床周的紗帳是深紫色。
山有鳳看到這裏,已經猜出一二,問道:“這個是不是赫連蘊瀾的寢殿?”
彩鸚那張鳥臉又帶出笑意:“即使隔上千年,主子也還是一眼就能認出!”
“整體感覺有些壓抑!”山有鳳搖搖頭,“再添點兒白玉或水晶什麼的亮色就好了!”
彩鸚笑出聲來:“當初主子也是這麼說的,可是……”
山有鳳明白了,敢情是人家雖然愛她,卻不願意為她對室內裝飾做出改變,難怪她最愛的還是赫連皓。
將孩子放在赫連皓的白玉床上,兩人把所有的寢殿走馬觀花看一遍,赫連皓隨著數字的增加而臉色越來越白,他竟要與這麼多男人共有一妻麼?那她對自己的愛得分走多少?她和自己在一起的時間又要被分走多少?山有鳳見了又開始心疼,皺眉問鸚鵡道:“這麼多後君,都要回來嗎?”
彩鸚正色道:“主子,您現在是因為不記得他們,所以才有為正君不讓他們回來的想法,可您終會打開記憶封印,將一切想起……他們都是因為愛您而追隨您的腳步、陪您在人間經曆十次輪回、途經眾多人生坎坷的有情男子,一旦記憶的封印被打開,您就不會再忍心拋棄他們!何況,身為您後君的命運定數,他們在人間不能碰觸除您以外的任何女子,最終都要回到您身邊,若您強製他們留在人間,他們的下場就會很淒慘,而那,絕不是您解除記憶封印後所願意看到的!”
山有鳳和赫連皓同時沉默了,居然都是為情而進入輪回的麼?思緒飄離了一會兒,她才幽幽問道:“你確定他們不會在人間愛上別的女子麼?若他們已與別人大婚生兒育女……”
“無論是情感還是身體的背叛,”彩鸚肯定的語氣道,“都再沒有回到您身邊的資格!”
山有鳳點點頭,既然這樣,那他們還是愛上別人的好!赫連皓卻暗暗舒了一口氣,還好自己身心都是幹淨的,從始至終都是忠於她一人的!
地下宮殿太大,山有鳳決定先不看了,問道:“這是密山的宮殿,既然我的家人隻能進迎鳳山,是不是迎鳳山裏還有另一座宮殿?”
鸚鵡道:“正是。屬下帶您去看一眼,明日辰時屬下在迎鳳山山腳下候著您,告訴您怎麼帶他們進去。”
抱起兒子,背上夫君,出了密山地下宮殿,山有鳳又隨鸚鵡再次來到迎鳳山。
迎鳳山地下宮殿的麵積比密山地下宮殿更大,但卻不是整體全部相連,兩座宮殿之間有一道長長的空中殿廊通道,通道下方是日夜不停的山泉暗流,在通道下方不遠處就漸窄而流出山體,形成明溪。
出了宮殿,彩鸚在他們走時說了一句:“主子,正君的腿疾可以在療傷石上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