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戀情
我蘇醒過來,哦,又見到這個世界,又見到如此燦爛的陽光了!我輕揉一下眼睛,抹掉眼角激動的淚水,不禁感慨地說:
“我活著,還活著!”
妻子哭了,她說:
“是,從現在起你又可以書寫你以後幾十年的風雨曆程了,相信會寫得更好!”
我握住妻子的手,微笑著,自信的輕輕點頭。
“你要記住啊,是她救了你!”妻子說。
“張醫生嗎?”我問。
“是,張醫生很重要,更重要的是她給你一個腎。”妻子激動地說。
“誰呀,快說!”我急切地問。
妻子嗚嗚哭著,哽咽地說:“是李馨!”
我幾乎又昏了過去,多麼可愛的年輕人啊!多少往事湧上心頭——
我大學畢業後,從事考古事業。對前清的遺跡進行了科學的考證與研究,得到了國家的嘉獎與肯定。三年前,被任命為省社會科學院的副院長。萬萬想不到,正當日在中天的時候,我反對院長用大家集資搞科研的錢去買轎車,得到了他“合理”的報複。說是為了加強基層領導,把我下派到渾水市社會科學院去當院長。其實,我是一介書生,在仕途上從來沒有什麼過高的奢求。渾水市是大清王朝曆史古跡較多的地方,對於我這個搞這方麵研究的人正是一個絕好的機會。但是,由於知識分子虛榮心,也感到由上麵調到下麵,由省城到一個小城市,加上級別又不一樣,心中有點別別扭扭,見人有點不好意思。
那天,我下班,與司機說:
“不用你送了,我想散散步,隨便走走。”
沒想到沒走出多遠,被一隻纖細的手拽住:
“我不讓你走,怎麼這樣對待你呀?還有沒有天理!”
我回頭一看:是她,李馨。
“你怎麼來了?病好了嗎?”我問她。
“好?這不是又添了新病嗎?”她回答道。
“怎麼?什麼新病?”我不禁心頭一顫。
“你走,就是我最大的心病!”她直白地說。
我怔了一下,她一下子伏在我的胸前哭了起來。
“不要嘛,工作需要啊。”我耍著官腔。
“什麼,什麼!你怎麼怯懦到這個地步。我去告他!”李馨幾乎喊了起來。
“不要!不要!你回醫院吧,孩子,好好養病!”我勸著她。
“我不是孩子,我說過多少次了!”她厭煩地說。
這個眉清目秀、恬靜、自負的姑娘雖然才27歲,但是在我年過半百的老人麵前總是反對我叫她孩子。是啊,我多少次看見過她那火辣辣的目光象在訴說什麼,多少次我總是否定自己的判斷,她是個孩子呀。
“告訴你,你當年把我從學校調進社科院,那是我有這種能力!不是你,是別人也會把我調進來的,所以,我沒對你有絲毫感恩報德的意思。是你的才華和為人使我為你傾倒。我喜歡你!不讓你走!”李馨說出了自己的隱衷。
我腦袋“嗡”的一下,天呢,怎麼會有這種結果?
“我也陪你到渾水社科院!”她果斷地說。
“不,不,萬萬不能!!!”她的話讓我大吃一驚,我回絕了她。
“你怕什麼?我能吃了你不成”她看著我激動地說。
“不,那樣不好,對你、對我方方麵麵都不好!”我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你就是前怕狼後怕虎的,掉個樹葉也怕砸破頭!”她埋怨道。
我輕輕推開她伏在我胸中的頭,她卻硬挺著說:
“不,不!嚇死你!”
“叫人看見什麼影響?”我忙說。
“什麼影響?就說我賴上你了,膽小鬼!!”她依然把頭拱在我的胸前……
那天,我們在一起聊了好久,我始終在說:
“你年齡小,對生活還不懂!”
她卻說:
“不懂!不懂!就你懂?我永遠愛你,決不拆散你的家庭……”
很晚了,我才送她回到省軍區醫院的住院部,看著她那勻稱、苗條、高高的身影,我落淚了。心裏不斷責怪自己:孩子啊,是我的原因嗎,使你誤入迷津,不能自拔。我的心,象海潮一樣的澎湃,不能安寧。
到渾水市的第三天,收發室來電話,說有個省城的同事來找我。我下樓一看,啊,是李馨。
“你怎麼來了?”我問。
“來看看你,我放心不下!”她說。
“到辦公室去吧!”我說。
“我可不是來和你談工作的,還是出去走走吧。”她調皮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