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不是去看牙醫嗎？怎麼跟癌症扯上關係了？”李迎很快冷靜了下來。
“他們懷疑是癌細胞。”飛飛把X光片拿出來，把上麵的陰影指給李迎看。
“先別想太多，牙醫不是專科醫生，他們說的隻是猜測，沒準隻是炎症。”李迎一邊看X光片，一邊說道，盡管他內心深處波濤洶湧，但他卻保持鎮靜，盡量避免流露出悲傷的情緒。
“就算是，我是說萬一，現在醫學這麼發達，癌症早已經不是絕症了。”李迎寬慰著飛飛。
“不會有事的。”李迎抱著飛飛，在她耳邊輕聲安撫著她，親吻著她。
在李迎的安慰下，飛飛慢慢平複了下來。
其實當她看見李迎回來時，心裏的恐懼和不安就已經去掉了大半。
“我現在是醫生，來問你幾個問題。”李迎盡量用輕鬆的語氣說道。
“你今年多大？”
“27。”
“你平時做運動嗎？”
“每天都做瑜伽。”
“你飲食油膩嗎？”
“健康綠色。”
“你吸煙嗎？”
“不抽。”
“你喝酒嗎？”
“偶爾喝點紅酒。”
“你過得開心嗎？”
“開心。”
“你睡眠好嗎？”
“跟豬一樣。”
“你覺得你可能得癌症嗎？”
“不可能。”
一問一答中，飛飛破涕為笑了。
“我餓了。”飛飛抹去眼角的淚水，對著李迎委屈地說道。
很快，李迎做好了一碟飛飛最愛的炒土豆絲，從廚房裏麵端了出來。
“如果將來我變醜了，你會嫌棄我嗎？”飛飛把頭挨在李迎肩膀上，一邊吃著，一邊問道。
“隻要是你，變成頭豬，我都愛你。”李迎吞下嘴裏的飯，很嚴肅地回答道。
昨天一晚沒睡的飛飛，終於睡著了，像個孩子一樣。
李迎幫飛飛蓋好毯子後，拿著那張X光片，對著燈光，仔細地看著。
X光片上，那道黑影就像魔鬼一樣猙獰，張牙舞爪，噬咬著李迎的內心。
李迎憂心忡忡地坐在書桌前，打開電腦在網上搜索資料。
在搜索引擎上輸入癌症這個關鍵字，關於癌症的文字、圖片排山倒海般湧現在屏幕上。
李迎仔細地看著。化療、放療、五年存活率、複發率、擴散各種各樣的名詞不斷地映入眼簾，攪得李迎心煩意亂。
一份統計報告上麵的數字顯示，過去的五十年，癌症病患的存活率並沒有得到顯著的提高，大部分的治療隻是以拖延為目的，癌症依然還是絕症。看到這裏，李迎心裏一陣劇痛。
淩晨四點，李迎手裏的香煙，還在陽台的夜色中，或明或暗地閃動著，憂愁的煙霧在黑暗裏彌漫。
第二天一早，李迎打電話去猶太醫院預約。在李迎的懇求下，善良的秘書把飛飛安排在了當天的下午。
李迎陪著飛飛早早來到了猶太醫院。在混亂得如同蜿蜒小巷裏麵的路牌一樣的指示下穿梭了一番，他們終於找到了位於猶太醫院D座9樓的HEANDNECK部門。
在前台登記了後，秘書讓他們坐在候診室裏麵等著。
候診室裏麵的人，大部分都骨瘦如柴，神情肅穆地坐著。
兩個年輕人，與周圍清一色的老人家，形成了強烈的對比。許多人都用憐憫的眼光看著他們。這種憐憫的氣氛讓李迎和飛飛極其不自在，想要馬上逃離這個原本不屬於他們的地方，但X光片上的那道黑影，將他們牢牢按在了椅子上。
一交談，才發現這裏等候著的基本上是來複查的癌症患者，李迎和飛飛的心情再次跌落到了穀底。
在忐忑不安中，等了將近一個小時，終於有個護士出來喊他們進去。
護士把他們領進了一件不大的房間，裏麵放著各種各樣的醫療設備，讓本來就不大的空間顯得狹窄，局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