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得昏了過去的李迎,因為痛又醒了過來,傷口像被火燒一樣,腿上的肌肉也不由自主地抽搐著。李迎掙紮著起來,脫開血淋淋的衣服,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傷勢:除了背部被咬掉了一塊大肉外,臉上和手上也被狼爪抓出了好幾道大口子,鮮紅的肌肉外翻著,甚是嚇人。李迎脖子也被狼的獠牙紮出了血,幸好不深。
李迎用鹽開了一盤水,倒在了傷口上麵,撕心裂肺的痛傳遍了全身,差點又暈了過去。反複衝洗了幾次之後,李迎的臉色已經蒼白得如同一張白紙。李迎從急救包裏麵拿了一瓶雲南白藥出來,倒在了傷口上,又是一陣劇痛。
處理完傷口以後,李迎痛得隻能趴在床上,咬著牙,雙手緊緊握著床沿,全身直冒冷汗,身子不停地顫抖著。
盡管李迎小心翼翼地處理創口,但最終還是感染了,傷口變得紅腫,開始化膿。李迎無計可施,隻能掙紮著從鹿茸上刨出一些絲來,加上靈芝熬了一大鍋水,放在了床邊,渴了就喝兩口。
連續幾天的高燒,讓李迎整個人極度虛脫,腦子裏混沌一片,忽冷忽熱,一會覺得身處熱帶雨林,大汗淋漓,一會跌進了冰窟窿裏麵,冷得直哆嗦,把所有毛皮蓋在了身上依然都覺得冷。
李迎開始覺得天旋地轉,一閉上眼睛,就會不受控製地出現了幻覺。眼前經常出現一道透著光的白色通道,似乎隻要抬腳跨進去,就能解脫當下的一切痛苦。
這難道就是報應,所謂的因果循環嗎?回想起過往的一切,隻剩下心酸,痛苦,也好吧,沒準這就是解脫,想到這裏,李迎開始坦然了。
時間飛逝,有些人、有些事逐漸模糊,被淡忘,最終被裝進了箱子,放在了記憶的角落裏,久而久之,鋪滿了灰塵。當你以為已經遺忘了,卻總會無意中打開記憶的角落裏一些塵封的箱子,拂去鋪滿的灰塵,裏麵的照片依舊栩栩如生。
就在李迎再一次遊走在生死之際,傷口上的痛楚如同催化劑一般,喚醒了記憶裏那些塵封的往昔。
……
李迎在上海的大學生活一晃過去了。畢業後,李迎憑借自己的實力,順利在浦東張江一家著名IT外企找了一份程序分析員的工作,而沈佳寧再過一年也將成為應屆畢業生了。
這幾年,兩人如膠似漆,感情日漸深厚。沈佳寧恨不得一畢業就嫁給李迎。每次經過南彙路的那家婚紗店,沈佳寧總是笑眯眯,拽緊了李迎的胳膊,“不懷好意”地看著李迎。
“兔子,要不進去逛逛?”兔子,是沈佳寧對李迎的稱呼。
每回,李迎都要費時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把沈佳寧從那條街拉出來。
在沈佳寧的“威逼利誘”下,李迎把房子租在了學校附近。房子在一條弄堂的盡頭。舊式的五層老樓房,牆壁上爬滿了青藤,古老的回旋式樓梯,人走上去就會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房子不大,三十平方左右,一房一廳。房東給他留了一張床,兩張舊藤椅,一張嘰嘰歪歪的桌子,一個煤氣爐。地板倒是不錯,實木的,不過早已斑駁。年代已久的浴缸已經變成了鏽黃色。一按抽水馬桶的排水按鈕,水管總要轟隆隆地顫抖一番。
在征得房東的同意後,他們把房間刷成了淡黃色,換上了嶄新的白色窗簾。沈佳寧費了兩天的時間才把浴缸弄幹淨。
添置了鍋碗瓢盆,被子床單等一些生活用品後,李迎就正式入住了。
盡管屋子的非常簡陋,但沈佳寧卻無比激動,她似乎看到了一直向往的新生活的曙光。
沈佳寧從後麵緊緊抱住了李迎。“我愛你,兔子。”那一刻,李迎甚至能感覺到沈佳寧身體上散發出來,幸福的甜味。
那一晚,沈佳寧沒有回學校。他和她的第一次,沈佳寧柔軟得像絲綢,李迎則強勁得像風。
這個陋室,成了李迎和沈佳寧的新家。沈佳寧除了周末回家外,平時晚上就住在了這裏。
小陽台正對著喧嘩的街道。樓下有一家餐館,到了夜裏便將桌子和椅子搬了出來,做街坊鄰居的宵夜生意。晚上站在陽台上,總能看到樓下三五成群的,穿著睡衣褲的弄堂裏麵的街坊,聚在大排檔,喝著啤酒,吃著小吃,紅著臉把一天的甜酸苦辣都借著酒勁撒出來,氣氛一般都很融洽,小衝突,小爭執偶爾會有,但動手是沒有的。
沈佳寧摟著李迎笑眯眯地說,“我們以後晚上也要穿睡衣褲下去吃宵夜。”
新生活,溫馨,甜蜜,平靜如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