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想不到呀,居然在這裏不期而遇。甄由美說:是不是我一介平民,不該進入南村的貴族生活圈子?我說:這年頭還有貴族和平民之分嗎?我可是隻聽說小康和大款。然後我低聲說:你來這裏幹什麼?甄由美說:給你們領導過生日呀,我可是特邀嘉賓,跟你一樣。你不是要趕我走吧?我說:跟你說正經的,你知道這些人是什麼路數,當心掉進了陷井。甄由美說:多謝關心,我三十幾歲了,很清楚自己做的事。甄由美把杯跟我碰了一下,說聲失陪,走過去跟老陸敬酒。這臭婆娘還真做得出,她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呢。我看著她肥肥的臀部,恨不得一腳把她踢出去。她還以為自己在玩一個什麼遊戲呢。真是活活氣死我。????阿容過來找我,叫我去跟老程喝一杯。老程、譚處長和張柴坐在一角,像在密謀什麼。我和阿容分左右在老程身邊坐下。大家一起喝了一杯,接著我敬了老程和譚處一杯。譚處說很久沒見,要回敬我一杯。張柴說我是海關的大佬,要敬我一杯。阿容說我關照她很多年,也得敬我一杯。這樣喝下去,喝了兩支大瓶的軒尼詩。酒足飯飽,張柴提起生意的事。他說有批車給調查局直屬大隊給扣了,共有180輛。聽說孫主任跟直屬大隊很熟,能不能出麵做做工作。用許可證把車弄下來。我們剛弄到了一批許可證。????他媽的,原來這是一個鴻門宴。老程對我突然親熱起來,還把我的新歡舊愛全翻了出來。敢情是要拖我下水。直屬隊是楊洋領導的,我跟楊洋是很熟,可再熟也不能害人家呀。還有許可證,一定是甄由美的假證。這傻丫頭還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呢,一點也不知道自己跳進了別人挖的陷井裏了。????我說:我不過是基層海關的一個沒有實權的小領導,有什麼資格跟調查局直屬隊有關係?張柴說:你跟直屬隊的楊洋不是很熟嗎?打個電話。我說:人家楊洋是大隊長,我如何高攀得起?再說我們好久沒往來了,人家未必記得我。張柴突然發起了脾氣,他當著眾人的麵說:你不老實,你昨天還跟她在一起。我一聽無名火起,一拍桌子,指著張柴就罵開了:你是什麼雞巴東西?你不配跟我講話。告訴你,今天要不是老程過生日,我當眾把你辟成兩半。實話跟你說,老子昨天是跟楊洋在一起,老子是跟她很熟,可是,老子明白告訴你,老子什麼壞事都幹,就是不幫走私佬說話。老程端坐在張柴身邊,一言不發。阿容一把拉住我,把我按在座位上,然後對張柴喝斥道:你怎麼對孫主任講話的,有你這樣說話的嗎?還不趕快道歉?????張柴本來就是一個馬仔,大概受了阿容的旨意扮黑臉,這會兒嚇得兩腿篩糠,抖個不停,他結結馬巴巴地說:對不住,對不住。我一言不發。阿容揮了揮手讓張柴走了。????接下來大家去三樓舞廳唱歌跳舞。阿容拖著我的胳膊非要我上去。為了不使生日宴不歡而散,我也跟著上去了。大家唱歌跳舞時,我獨自一人坐在一邊喝茶,心裏悶悶不樂。一會兒甄由美過來請我跳舞,我本來沒興趣,但想跟她講幾句話,就站了起來。甄由美挽著我的胳膊往舞場中間走,她把嘴湊近我耳邊,輕聲說:剛才是故意跟你慪氣,你別放在心上。我說: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有多危險?我勸你趕緊回去收拾東西,明天一早遠走高飛。甄由美聽了不以為然,嘻嘻笑著說:我有心髒病,你別老嚇唬我。這女人真是利令智昏,我跟她舞了一曲,把嘴唇說幹了,她一句也聽不進去。不僅如此,她還幫人家當說客,叫我出麵找老情人楊洋做工作,不然的話,阿容不買她的證了。她說:你不是想我趕快走嗎?我這批證出手了就走,你就當是幫我嘛。????我知道說什麼也沒用,甄由美是昏了頭了。我隻好把她撇在一邊,讓她自生自滅。一會兒,老程走了過來,坐在我身邊。他說:兄弟,這件事你能辦就辦,辦不了也別生氣,你跟楊洋講講,她同意,也不關你的事。我說:咱們不過是同事,熟也熟不到哪裏去,外麵傳說我跟她如何如何,那都是謠言。老程自然不信,他以為我還在推脫。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我一看是若塵打來的。從昨晚到現在,我們一直沒見麵,也沒聯係過,這丫頭大概有點放心不下我。我說:我得走了,我老婆找我。????對不起領導,這年頭,有什麼重要過個人幸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