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問:
從什麼時候開始寫作《讀史做女人》?為什麼會有寫作這樣一個題材的想法?這個係列今後還會繼續嗎?有沒有打算寫寫國外的女性?
君子心:
我想每個寫作者都需要找到跟這個世界對接的“軌道”——要適合自己,也適合他人的。起初讀史是為了充實自己,後來發現大多數曆史人物的視角都是男性立場,於是想用一種不同的視角來寫寫看,曾經嚐試過寫古代言情小說,結果寫了沒人看。2008年開始嚐試用評述來表達,結果就有了這個係列的誕生。
作為我個人來說,通過“他者”去看不同世界、不同人生,也是自我修行的一種。尼采說“走向他人,是為了更好地認識自己”。生命的答案,有人通過旅行,有人通過閱讀,我是通過寫作來獲得。幸好,我們的曆史,是永遠取之不竭的寶藏,幾千年的故事和人生,是無論如何也看不完講不完也寫不完的,因此這個係列會一直繼續下去,包括國外的女性,那同樣是不同文化環境下的別樣精彩。
記者問:
現代女性,可以從古代女性身上學到些什麼?
君子心:
古代女性跟現代女性,雖然所處的時代文化環境相異,但是同樣有她們自己的悲歡離合。寫她們,並不為考證曆史的真實,也不作傳奇故事式的拍案驚奇,而是想站在通達古今的某點上,讓讀者在那曾經真實(近似)經曆過的生生不息裏,在那包羅萬象的不同際遇裏,與她們的必然宿命“邂逅”。
比如關於事業,很多女性剛踏入職場時渾渾噩噩,等跌倒好多次才悟出些道理來。就像我寫過的太平公主,在殘酷的政治鬥爭裏,追逐著一個小女孩的夢想,滅亡是必然的;而武則天正相反,她經過靈魂裂變,終於清醒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因此能夠在男性掌握優勢資源的社會條件下,成功搶奪到自己的生存空間。作為現代女性,如果想要在職場取勝,如果不屑於利用女色走捷徑,那麼就會在武則天的每次掙紮、每次裂變、每次權謀手腕百轉千回裏,與“她”的管理經驗、情理選擇、思維方式“相遇”。
比如關於愛情,像長孫皇後這類聖母型的女性,愛老公李世民愛得完美無缺,很像瓊瑤筆下的情聖典範,可是不求回報一味付出的愛,值得嗎?又或者像陰麗華與蘇惠一樣使了手段和心機爭奪回來的愛,是否又傷害了愛情本身的純粹?愛情到底是什麼?怎樣才能獲得自己想要的愛?沒有答案,看她們的人生,選擇屬於你的答案。
記者問:
“女人一輩子講的是男人,念的是男人,怨的是男人,永遠永遠。”你認同這個觀點嗎?女人沒了男人就不行?
君子心:
如果圍著男人轉,那是因為你跪著看他。想愛,請先兩腳站立。
兩腳站立的姿勢分兩種:生活與精神。有的女性因為受過一些傷害,幹脆做淩空飛行的滅絕師太,不要任何男人了,這樣的人生,不圓滿。有的女性瘸腿,或生活不能自立但精神時刻想獨立(如那些在婚姻之內,卻時時刻刻想逃出圍城而未果的家庭婦女),或生活獨立但精神不自立(如有些經常受愛情傷害以及尋找一夜情的女性),這是糾結。還有一些女性連腿都沒有,精神和生活都依附於男人,那就沒資格抱怨什麼了,寄生也得有“專業精神”不是?
兩腿站立,心平氣和,跟地球上男性這種物種和諧共處,愛得有尊嚴,恨得有風度,進得有美感,退得有底氣,好好活著。
記者問:
在你看來,形形色色的女人,大抵可以分為哪幾種類型?一個女性,具備怎樣的條件、素質,才算是一個成功的現代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