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經屬下認真查證走訪,亂賊之事簡直就是無稽之談。”江智路回稟道:“沙灣路有一家姓溫的大戶,為富不仁,那老頭七十多歲了看中了一個佃戶的女兒,想要強占為妾,鬧出了人命激起了公憤……”
“真不是一個好東西!”被砸死被哄搶都是活該的。
這當中,有義憤填膺的;也有趁機作亂的。
洪災後捐稅沒有得到減免,這個姓溫的作惡激起了民憤,被眾人用亂石砸死了,又被一些人趁機煽動將他家洗劫一空。
偏偏他有一個孫子在京中為官,將一些見不得人的事遮掩了,然後捅到了皇帝麵前,宜安州府有亂黨。
夏知府查不出來,又因為稅收不能收上來,直接就被皇帝佬兒擼了官了。
“證據呢?”江智遠得了馬如月的提醒,凡事都要講證據。
江智路做事的本領也不是蓋的,很快的搬了一堆的帳本出來。
“這是他多年漁肉鄉鄰放高利貸的帳本;這是屬下查找證據時的人證供詞,如果需要,他們也樂意上京去指證姓溫的那個官員……”被逼得活不下去的時候隻有反抗了。
江智遠點了點頭。
這件事他就可以上奏折結案了。
所謂的流民作亂,不過是被扣的一頂大帽子。
當然,民不潦生的問題也很嚴重的。
“得治。”馬如月道:“要標本兼治才行。”
管理碩大的一個宜安州府可不比隻管一個縣那麼輕鬆,江智遠可以事事親力親為。
“大人。”江智路道:“屬下在查案時發現,宜安州府治安確實很亂,特別是夏大人走後燒殺搶掠案件頻出,這是一個大問題。”
現在的情況就屬於那種:一到了傍晚不敢出門;或者大白也不敢放單。
男的被搶,女的被……的程度。
“將這股歪風給我刹住。”實在是太可惡了:“給你半個月時間,一定要見效!”
馬如月聽到這兒心裏抽了抽。
當官的也就隻會發號施令。
“是!”回答得倒是幹脆,江智路求救的看向了馬如月。
江智遠讓廝搬了那一堆的證據回書房了,他要仔細的看完然後寫奏折。
這可是一件浩大的工程。
他才不管江智路用什麼手段將宜安州府的治安穩定下來。
“嫂子。”江智路苦笑一下,抬手施禮:“嫂子,請指一點明路。”
馬如月坐在那兒喝了一口茶,指了指對麵的椅子。
江智路乖乖的坐了下來。
“這個時代是不是有一種罪叫連坐?”馬如月不是很確定。
一直想要抱著律典好好研究一番,到底是沒有空。
不對,是看著那些個繁體字頭痛。
“是的,一伍一什,不準擅自遷居,相互監督,相互檢舉。”江智路了連坐法的要點:“如果一人犯罪知情者要主動前往官府投案。”
“事實上,這些現在在宜安州府都成了擺設對不對?”馬如月問道。
“洪災以後,死的死逃的逃,官府上登記的十有八九都對不上號。”江智路搖了搖頭:“連坐法都不知道找誰連了。”
那就將一伍一什重新登記。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隻有讓這些人串成一串,找到根才會有約束。
這是一個沒有法律的社會,卻又是一個違法成本最高的時代。
一點兒犯罪,輕重牢獄之災重則丟命。
而且還會連累左鄰右舍街坊鄰居。
最高的境界就是誅九族了。
想想還是挺可怕的。
“還是像宜昌縣一樣的辦法,人員統計,登記在冊,可以投靠,也可以買房定居,反正,就是不能隨意的走動。”人口定位下來對查案也有幫助:“外來人口,無論是經商還是投親訪友,全都在官衙辦一個臨時居住證。客棧連續居住兩以上的就必須登記在冊。”
當然,做生意的流動性太大,住一兩晚上也就算了。
“做這項工作的人員要求多,還是像以前那樣,問責製,一個管一個分派下去。半個月時間,夠你摸清這些人員情況了。”馬如月道:“另外,大街巷貼出安民告示,重賞勇夫,舉報有獎,擒拿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