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安州府幾十年一遇的大洪災衝毀的不僅僅是江智遠的功績,整個宜安州府下轄縣郡無一例外。
大雨下了三三夜,損失那叫一個慘。
“沿街兩岸的房子全被衝垮了,一共有一百二十多戶,死亡和失蹤的人數有三百之多……”江智路這三帶著人冒雨搶險救災,整個人瘦了一圈不,連聲音都沙啞了。
“你先歇歇。”馬如月連忙喚了秋菊給將熬好的紅糖薑湯水端了一大碗出來:“喝吧,我這是給智遠備下的,他每出去一趟回來也是渾身濕透了,真怕你們著了涼。”
著涼感冒了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洪災衝毀了橋梁,米糧肉菜蹭蹭的往上漲。
還有就是是藥材,那可是真正救人的稀缺物品。
有錢也不一定能買來救命。
所以,當下最要緊的是預防,保命的最佳措施。
江智遠是一方父母官,這會兒有災難他得衝在最前麵。
若隻是得過且過的官爺也就是坐在縣衙裏指揮一下就行了,但是他想要做出績效的。
而且,馬如月經常他的一句話是: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
知縣是一方的父母官啊,他得做好表率。
披個蓑衣戴個鬥笠,穿著一雙布鞋就出門。
馬如月看他這身裝扮就很醉。
這個時代居然沒有雨靴。
尋常百姓還舍不得穿著布鞋去雨水裏踩呢,那樣布鞋爛得快。
就像江智路也是苦過來的人物,直接就挽著褲子赤著街來來往往。
江智遠的布鞋也是馬如月叮囑讓穿上的。
倒不是顯得他有多獨特。
最主要的是怕他腳被什麼尖銳東西劃傷就麻煩了。
穿著布鞋出門,頂多就是一腳水一腳泥的回來。
多準備幾雙就行了。
而每一次回來,馬如月就讓喝紅糖薑湯禦寒。
“還真好喝。”江智路將滿滿一碗水一口喝了:“甜的。”
嗬嗬,就像孩子一樣。
“秋菊,再給智路盛一碗。”馬如月聽了他的彙報眉心緊皺:“縣城損失大,你覺得鄉下如何呢?”
“好不了多少。”江智路搖頭道:“鄉下的房子也多是依山傍水的,有些還在山溝邊,洪水跑不贏就會漫上來,很有可能淹了田土莊稼和房屋的。”
“派人挨個兒排查。”馬如月也是這種想法,鄉間的房子比縣城的還要假。
能住上土牆房子的畢竟是少數人家,絕大多數還是一些籬笆牆、祖上傳下來破舊的老屋又或者直接就是危房,三三夜的大雨淋了,分分種就有垮掉危險。
想著這些災情,馬如月歎了口氣。
“鄉下和縣城一樣的救急方案。”馬如月道:“人命不分貴賤,家庭條件差的分點糧和衣裳,無論如何要扛過這一關。”
“是,嫂子。”江智路對馬如月的安排從來是言聽計從的。
“對了,馬家村和江家大壩派個人去看看。”馬如月還是很擔心這兩個地方,畢竟那裏住著親人。
“已經派人去了,估計問題不大。”這兩個村莊的條件相對來是要好上一點的:“未時左右當會有信息回來。”
正著話,江智遠回來了。
“真是倒黴。”江智遠一邊解下蓑衣一邊道:“得到消息,養雞場那邊的兩千多隻雞全淋死了,好在養鴨場情況還好。”
雞棚倒了,無一幸災。
這可是將老本都收了。
“死了就死了,對了,那死雞正好用來救災。”雞是淋雨死的,又不是藥死或瘟疫,完全是可以吃的。
馬如月讓江智路派人去將雞用馬車拉到縣城施粥的棚子裏。
“安排那些婦人們都做點事,別光吃現成。”馬如月最看不上的就是有人生懶,以難為難,不知道自救。
遇上災難就怨尤人坐著等死。
完事了時候還怪菩薩不保佑。
一車車雞肉拉到縣城施粥棚子裏的時候眾人的眼睛都亮了。
真的,遇上災難縣衙富戶設粥棚是常有的,但是,這吃雞肉的還是頭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