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大壩的人私下裏都在著一件事:大房二少爺江智遠出了孝就要去宜安州考秀才,但是缺錢。
對這件事,各人的看法是不一樣的。
“馬家這麼有錢還缺?”
“馬家是馬家,江智遠又不是馬家的姑爺,他們怎麼可能會幫忙?”
“族中公中沒錢嗎?”
“族中公中的錢又不能用在一人身上,全族幾百號人,後生都有上百號,人人都要去考秀才,那怎麼吃得消。”
“人人考,當趕考是去鎮上趕場啊,我們江家有幾個人有這種能耐大家看不明白嗎?”
“去宜安州得多少銀兩?”
“聽要五六十兩。”
“大老爺在的時候可能怎麼也沒料到,他能一口氣買上六百畝田土給族中人作祭田,現在他兒子趕考卻被五六十兩銀子給難成了兩半!”
“唉……”
一聲聲的歎息,也有一張張有冷臉。
“考上功名又怎麼樣,我還不是一樣吃不飽飯。”
“智農,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實在的大房其實挺好的。”
那誰不好?
二房三房他們嗎?
“嗬嗬,身為江家人,以江家為榮,智遠要是能考上,咱們就不用交捐稅了。”
“不交捐稅的時候你我可真正的吃飽過?”
話的人一聽愣住了。
“所以啊,交不交捐稅,考不考功名都與我們無關。”江智農道:“我就隻知道每日裏出工幹工分,一年分兩次糧,一沒有關係二沒有本事,憑的是一身的勞力。”
這話得薄涼了一點,但也是實話實。
“不管怎麼樣,江家還是要感謝江大老爺的。”最後有人總結道:“若不然,咱們還得去佃田。”
“要感謝,估計著最該感謝的是江智路他們兄弟四人。”有人感慨道:“自從他爹娘沒後,全是大房在照料。”
“是了,我看見智慶好像在和馬家的老三一起收雞收蛋,好像是在學做生意。”
“可不,人家智輝都吃得飽飽的,家裏還有餘糧呢。”
羨慕嫉妒恨。
“二哥,咱們又吃紅薯稀飯?”江智輝一邊燒著火,一把用火鉗敲打著灶孔:“我想吃紅薯燜幹飯。”
“你呀你,稀飯有給你吃就不賴了。要不是大嫂,你和我都得餓飯。”江智路恨不能給弟兩拳,有了稀飯各異還要嫌棄不好。
馬如青從馬家背來的紅薯,大嫂直接就給背了一大背來自己家。
分的穀子的不多,很多人家都在吃米糠和著野菜以防青黃不接的時候斷糧。
但是他們不用,大嫂還特意交待一定要吃飽,不夠了她又去馬家拿。
“二哥,我有時候都覺得是在做夢一樣。”江智輝將鼻子橫起一擦:“爹娘在世的時候,我們都吃不飽,爹娘沒了,我還以為我們會餓死了。沒想到遇上大嫂幫忙,我們現在不僅能吃飽稀飯,還時不時的吃上蛋。”
在馬家的時候,蛋可以當飯吃,馬嬸子想吃多少煮多少。
現在回來了,三哥和馬如青去做生意,偶爾也會帶幾個蛋回來;大嫂昨背紅薯來的時候也拿了二十個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