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如月看著這一切無聲的歎息，到底，還是管理的問題。
田裏都能產糧卻還要餓飯，財富分配不均，這才是根本。
像這種情況，也隻能是打穀子的人才能有所收獲，又是不公的現象。
馬如月看這樣幹脆不撿了，又熱又割皮膚，還渾身發癢，這還真不是人幹的事。
用馬智成的話來根本就撿不到，何必來受罪。
馬如月下田的是沒有水的幹田，穿著布鞋都能下去。
一去一來，背篼裏隻有幾顆粒穀子。
“呀，大少奶奶，您的手怎麼了？”秋氏見她回來了連忙迎了上去，一眼就看見了手上滲著血的痕跡。
“大嫂？”江智遠在看書，聽見秋氏的喊聲走了過來，皺眉：“大嫂，怎麼傷了手？”
“別了，我還真不是撿稻穗的料。”馬如月自嘲的笑道：“看見穀草堆裏有沒打掉的幾粒穀子，伸手去勒，結果就被劃出了血痕，汗水一流進去，還生疼！”
“大嫂，別去撿了。”江智遠從學堂回來的時候江麗遠就大嫂撿稻穗去了，當時他就想要是自己在家裏就不讓她去撿了：“咱們家裏……”不缺糧吃吧好像也不對，要不是靠著馬家，缺得很！
“不撿了，”馬如月道：“咱們家沒有勞動力，撿也撿不到的。”
江智遠是聰明人，一聽這話就望著馬如月聽下文。
聽完後歎息一聲，江氏大族，並不是人人都像父親一樣大公無私。
而且，他們這樣也是形勢所逼，用大嫂的話來，連最基本的溫飽問題都不能解決，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如果人人都有糧吃，家家都有錢花，誰會耍這種聰明呢。
“按著他們這種方式，打穀子的人家一季穀子打下來，少也有上百斤的糧食了。”馬如月感慨道：“沒有勞動力的人家，或者是幹別的人家就沒有這些收益。”
不過，聽江智成的話，好像每一打穀子和挑穀子的人都是輪換著來的。
這就是他們之間都有著一定的默契，是潛規則。
有這樣的事不偶然而是必然，是年年都會出現。
相對於偷來，哪怕是曬在家裏，那也是有名正言順的，人家是撿的，你能怎麼著？
“今年的收成好嗎？”江智遠皺眉問著。
“聽和前些年差不多，但是很悲劇的是，今年躲不了捐稅了。”去年可以是幹，還有各種賄賂。
今年錢大人他們會來視察，難聽一點，就是督促他們交稅。
這似乎本與自己無關，卻又心疼交捐稅後族人分配到家裏的糧食會很少。
正著話，十二嬸來家裏了。
“聽智成你下田撿稻穗了？”十二嬸擔心的問。
“可不，下田一會兒，手上割了一、二三……六條長長的口子。”馬如月挽著自己的手腕給十二嬸看，滲血的口子還在呢：“受不了，我回來了。”
“我就知道這不是你該幹的事兒。”十二嬸道：“我們家今年打穀子沒有人去，曬壩子又沒有抽上簽，智成他們兄弟幾人非要去撿穀子，一上午就撿了兩三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