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海岸波濤起伏,連綿不絕的海潮拍打著岸邊的礁石,海蟹在金黃色的沙灘上攀爬不已,漁村的蓬頭稚子身背竹簍,光著腳丫在沙灘上嬉戲,不時的將海蟹拋在竹簍中,有海鷗低空盤旋,清脆的鳴叫聲和孩童的嬉戲聲相互輝映,遠處漁村的嫋嫋炊煙正在升起。 WwWCOM
岸邊的礁石上,包文正身穿青色勁袍,手中拎著酒葫蘆不時的抿上幾口,青萍劍則在背後束縛,遙望著寬廣無垠的東海,心中卻再思索青萍劍內的四式劍法,為來日闖東海龍宮大打出手,多增添一些勝算。
偷得浮生半日閑,對於包文正來,已經許久沒有如此輕鬆愜意了,拜入截教之前,為了報殺父之仇而費盡心機,雖事與願違最終還是以武力雪恨;為了挽救自家和三女的性命,拜入截教門下,本是清心寡欲一心修道,隻為長生,卻眼見蒼生被巫妖二族視為果腹之物,於是設計將正道三宗並入了道門,而後驅虎吞狼剿滅了巫族,又將妖族的餘孽作為清遠國截教的磨刀石。
回到了金鼇島之後,如今截教已經氣運衰敗,要重振昔日的榮光,便要與三界為敵,收回誅仙四劍,重塑截教的氣運,可謂是步步維艱。
隻是已然沒有退路了,若不重振截教的氣運,那修到地仙之境便算是百尺竿頭了,不能躲三災,避六難,何談長生之。
李長源手中拎著一壇美酒,躊躇的走了過來,望著礁石上慵懶的包文正,躬身施禮道:“上仙,我今日前往附近的集鎮中,為您購來了上好的酒水。”
包文正翻身從礁石上躍下,接過了酒壇,含笑道:“有勞了。”
“不敢,上仙願為我去龍宮討個法,此恩此情,長源沒齒難忘。”李長源感激的道。
“正所謂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親。”包文正義正言辭的道:“既然你與敖嬋私定終身,畢是情真意切,修道之人上承心,吾自不會坐視不理。”
李長源拱手施禮,讚歎道:“大唐建國以來尊佛抑道,塵世之間對道家多有詆毀,今日所見方知道家的胸懷。”
包文正驚異的問道:“尊佛抑道?若是百姓都去做了和尚,隻求供奉,久而久之豈不是再無百姓操持賤業?”
李長源頷回道:“佛家導人向善,雖與朝廷的法製不謀而合,正如上仙所言,如今我大唐雖是看似繁榮昌盛,但國力卻是不如往昔了。”
“那為何不給那些意欲遁入空門的人,增添上幾道枷鎖抑製?”包文正含笑道。
“朝堂之上,禮佛的大臣也不在少數。”李長源歎息道。
包文正略一沉吟,含笑道:“既然佛教受朝中大臣的推崇,想必也是不願與那市井之上的販夫走卒為伍,若是非三代良善,秀才之身,不得遁入空門,豈不是更顯佛家的尊貴。”
李長源拱手道:“上仙所言,長源記下了,若是能從龍宮平安回轉,日後定將此言帶到聖駕之前。”
包文正之所以如此言辭,乃是本知這西遊一行剛過百年,如今東勝神州的大唐國境之內,常人若能拜入佛門便是光宗耀祖的事情,此乃大勢所趨,如今唯一能做的,不過是暫緩佛門的興盛而已。
其一,三代良善之輩本是為官者一言而定;其二,但若已然是秀才之身,不去求取仕途,又怎會去遁入空門。
李長源則是心知肚明,如今大唐尊佛抑道,許多道家的修士都已隱居深山之中,上仙既然是道家之人,便是看淡凡塵,又怎會不滯於物,為了答謝包文正的恩情,便開口做出了承諾。
龍宮一行本是凶險萬分,那蝦兵蟹將已然是各個凶神惡煞,那欲娶敖嬋的玄蛇妖王想必更是窮凶極惡,若是有幸能從龍宮回轉,便將此言帶到聖駕之前,無非隻求包文正庇護而已。
夜色漸漸的降臨了,東海沿岸依舊是波濤洶湧,李長源畢竟是讀書人,不耐風寒之苦,已然會轉到漁村中,包文正則依舊在岸邊的礁石上領悟青萍劍內蘊含的四式劍法。
十多日後,便是玄蛇妖王上門迎娶東海龍女敖嬋的良辰吉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