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雲郊別墅,我也沒有別的地方可去。從那裏出來隻是因為我不想再承受駱向南那不屬於我的溫柔,不管他和卓詩雅之間如何,我都不想再攪和在裏麵了。思來想去,最後還是決定回花店,花店的小屋裏有張單人床,是為了方便有不時之需的。現在,我正好需要它。
回到花店時,旁邊的店鋪都陸續打烊了,琴島咖啡門口有個男子正準備鎖門,忽然看見我了,衝我笑道:“夏小天,你怎麼還沒走啊?”
一片陰影斜斜的擋住了他的半張臉,我走近一看才認出來,是店裏的一個服務員,叫楊子浩,他的朋友都把他的名字反過來,給他去了個外號叫耗子,其實他長的倒是很陽光的樣子,跟老鼠的的那種陰暗猥瑣完全不搭調。
我衝他笑道:“哦,我有東西忘在店裏了,過來拿一下。你剛下班啊?”
他點點頭:“嗯。那我先走了啊,我女朋友還等我呢。”
我揮揮手:“好的。拜拜。”
看他騎著摩托車離開,我才轉身走向花店。
玲子在離開前把花店收拾的很幹淨,花也澆過水了,滿室皆是馥鬱的香氣。看著這些繽紛的色彩,心情漸漸的好了起來。
看著眼前的花朵,腦袋不受控製的胡思亂想起來。我跟駱向南和卓詩雅之間真是亂成一團。每每看著駱向南對我示好時的溫柔眼神,我的心裏就寒冰一片,他和卓詩雅之間越糾結,對我就愈發的好。我仍記得在新婚之夜,我問他:“你跟我結婚並不是因為愛我,對不對?”
他背對著我,並未轉身。那一身黑色西服像一團黑色、憂傷的迷霧,慢慢的向我襲來。“你先睡吧。”說完,他大踏步的離開了。我的手緊緊的捂住胸口,心髒是抑製不住的疼痛。眼淚伴著那聲關門的聲響迅速決堤,洶湧而出,哀傷像漫過山坡的蔓草一樣纏住了我。
不行!我拍了拍臉,讓自己從回憶中清醒過來。再也不要想起那些痛苦的回憶。轉身走近內室,躺在床上。睡吧,明天還要開店呢。再過幾天,再過幾天我就可以徹底擺脫這一切了。
接下來的幾天,駱向南不在家,去了外地宣傳。我一邊開店,一邊整理東西。駱向南在婚前以我的名義買了一輛車,說送給我作結婚禮物,但我一次也沒開過,駱向南工作回來時偶爾會開開。或許潛意識裏我早就明白,太好的東西不是屬於我的。現在我得去辦個過戶手續,把它還給他。我在花店門口貼了個轉讓的告示,騙玲子說,我爸媽叫我回家去,老人離不開我。事實上我的父母是很開明的,在我成人後都是任由我自己發展,否則不可能我都偷偷結婚一年了他們也不知道。還好我除了衣服沒有太多別的東西需要整理,因為是秘密婚姻,所以我從來都不需要陪他參加任何活動,因此,我隻有一些自己平時穿得衣服,這些我已經打包好寄回家了,我告訴父母,我準備回家去待段時間,然後換個城市發展。老倆口很好,什麼也不問,隻說隨我。願意在家待久一點再去工作也沒關係。所以,駱向南,離開你我也不是無家可歸,對不對?
明天就是結婚紀念日了。我的東西都整理好了,花店的過戶手續也辦好了。買花店的是一對老夫妻,平時就很喜歡花草,兒女不在身邊,老人想一邊伺候花草,一邊還可以給兒女攢點錢。老太太開玩笑的說開花店還可以天天跟客人說話,以免得了老年癡呆。
聽柳書亭說,今天是卓詩雅的生日。我知道,駱向南肯定會陪著卓詩雅的。明天聽說他們要集體參加一個綜藝節目,所以,明天的結婚紀念****應該不會回來了。這樣也好。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好字了,他不回來,我也就不用再解釋寫什麼,這樣,對大家都好,有了離婚協議書,他什麼時候想和卓詩雅結婚都沒有問題了。
我煎了一塊牛排,倒了杯紅酒,一個人對著空空的別墅慶祝我即將到來的自由,自由的人,自由的心。明天起,我再也不用對著那不屬於我的溫柔心痛了,再也不用當柳書亭的煮飯婆了,再也不用聽卓詩雅像對好朋友一樣的講的那些私房話了,再也不用幫駱向南那個生活白癡收拾房子了,管他喝不喝醉,我都不用管他了,我也不用再……愛著他了……
好吧,好好睡一覺,度過我在這雲郊別墅裏最後一晚。哦,對了,除了離婚協議書,我還要給他留張紙條,告訴他,家裏的東西都放在哪裏,免得他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