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可沒管大少的思緒有多複雜,迎過來,仰著臉圍著大少轉來轉去,邊看邊點頭,嘴裏嘖嘖稱奇。這一刻傭兵團的成員發現,這位大陸頂尖的高手有化身為驢的潛質,這圈圈繞的,怎一個圓字了得。
孫大少咳嗽一聲示意眾成員退下,孫立和大家會錯了意,以為大少要對今天大家的表現圈點一下,做總結發言呢,不但沒有分散,更有收攏的趨勢。就要硬著頭皮硬上了,姑姑兩個字到舌邊,馬上就喊出來了,收到秋水的傳音,“我們的關係暫時不要公開的好,不然,人們會從這個輩分聯想到很多。”
大少已經拿出十二分的勇氣了,大有易水河邊,壯士一去不複返的悲壯,終於艱難的開嘴,就要叫的時候,被擋住了,這是種什麼感覺,就好比,戰場上新兵蛋子閉著眼睛衝出戰壕,聽著周圍越加鼓噪的喊殺聲,兩腿戰戰,做好了犧牲準備了,卻被告知這次不過是個演習而已。大少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費很大得勁把這兩個字吞進去。然後滿麵通紅的望向一臉微笑的秋水。
周玲一臉愜意的望著吃癟的大少,坦白的說,這樣的情景很難見到了,那個頂著綠品功法滿街跑的笨蛋,不知什麼時候起已經站到了自己仰望的高度,盡管自己不去承認,似乎某人真的比自己有天賦。
孫大少組織了很久語言,終於開口:“前輩,本次行動因為場合不便,所以沒約請您和周玲妹子參加,希望您不要介意。”妹子倆字說出去大少吧嗒下嘴,這種情況下還能想到占便宜,不是天才也相去不遠了。
周玲聽到大少稱呼自己妹子,小臉一紅,瞬時間千嬌百媚,輕啐一聲,“哪個是你妹子?可著整個席雲畫張嘴,你好大的臉麵。”果斷的不能趨於下風,看他欺軟怕硬,逮住白虎太守這隻蛤蟆攥出水來的手段,自己忍了,以後不會有出頭之日了。
秋水沒時間理會寶貝徒兒的小心思,自己解釋道:“我們兩個也是一時興起,實在沒什麼事幹,就出來,看了會風景,這不和你不期而遇了。”說著還拉了拉周玲的衣袖。
周玲實在無語了,一夜沒睡,不知道皮膚會不會變得粗糙,從太陽下山就和師傅在樓外麵等,這都馬上天亮了,等這麼長時間,師傅竟然說是不期而遇,不得不說,這種邂逅的代價不是什麼人都能承受的。
“嗬嗬,相逢即是有緣,既然這麼巧,大家正好同路回去。”大少也沒什麼好糾結的了,爽朗一笑招呼大家一起動身,說到有緣時,一隻眼睛還對著周玲眨了下,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讓巾幗須眉周大豪俠有種拿腳在他臉上狠狠踩的衝動。
喧鬧的大街終於變得冷清,席慶在街角處呆呆的立著,和風中的樹枝一樣不斷地顫抖著,居然就開場時嘴裏墊吧那幾口菜,一杯酒,後麵自己一直在看,凡光蕊和煙雨樓賬房拿著本子來到他麵前,當看到上麵那天價的數字時,一聲淒厲的嚎叫自席慶的嘴裏發出,帶動白虎所有的狗叫。
一犬吠影,百犬吠聲,狗是種從眾的動物,席公子的聲音婉轉悠揚,若續若絕,得到他們的認同,雄雞一唱天下白,貌似狗狗也成,白虎城裏驚現了群狗打鳴的盛況。
傭兵團中,召開了擴大會議,大少首先發言,分析了目前危急存亡的形勢,說出了自己即將麵臨千夫所指的處境,和所有天人境為敵,和所有宗派叫板,魚雷這艘小船,動輒粉身碎骨,隨時麵臨嚴峻考驗,要求大家自己做出選擇,本著來者不拒,棄之不留的原則,走的人發部分遣散費。
聽到大少介紹的形勢,真的是危如累卵,鳥雀巢於碧空之上,魚蝦遊於沸水之中,危險到了極處,但孫大少毫無保留的告訴了大家,表現了對大家的從分信任,議論紛紛,在這片大陸上,弱肉強食,沒有什麼比生命更卑賤的東西了,孫家能夠這樣對待自己,為他們撒掉著一腔熱血又有何不可。
孫立首先表態願意留下,其他人也紛紛表示願意和大少共存亡,像他們終生止步碎石境,達到負山境都要靠莫大的機緣,這種資質,何時像今天這樣風光,這一切都是這個人給他們的,如今這個人麵臨莫大危機,自己知道,即便加入,也不會有太大幫助,但自己真的不甘心呀,不甘心再回到被人棄之如敝履的日子中去。
秋水看著群情激動的眾人,這就是個人人格的魅力,就像大哥,當初為了給青梅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辭去總盟主之職,與兄弟們割袍斷義,幾十年過去了,許多寨主更替,卻沒人覬覦最富饒的對鬆山,因為那裏有他的足跡。兄弟們聚在一起,有時談論起來,真的很難發現大哥究竟為大家做過什麼好事,但就是那個萬事衝在前頭的身影深深地鏤刻在每個人的心裏,九十九個領地裏他就是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