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幫助魚雷傭兵團生存半年,不管遇到什麼壓力。第二,半年後,別想撒手不管,你得找到接替你得人撐起魚雷這片天,第三,還要你幫我完成一件事的承諾。
秋水聽到大少如此多的條款,歎了口氣,喃喃的道:“靠個女人保護的孫家,現在對女人還如此苛刻。”然後高聲的說,“好吧,我同意。”隻要能讓周玲和他一點關係沒有,一切就值得了。
大少聽到秋水這麼爽快就答應了,沒有一點的成就感,那句靠女人保護的家族如同夢魘一般在他耳邊不斷回響,驅散不去。表麵上興高采烈的指揮眾人為師徒倆安排住處,內心裏驚濤駭浪,孫家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故事嗎。看來,應該回家一趟了。
席被和席慶忐忑的等待著消息,生怕歐陽破曉他們對傭兵團斬盡殺絕,那樣的話,那神奇的武器,就與自己無緣了,就在席被不斷地來回溜達中,太守府的幾名士兵狼狽不堪的從外麵跑了回來。
當聽說歐陽破曉等人被高手滅殺,傭兵團安然無恙時,兩父子痛哭失聲,可惜歐陽公子年少英才,有壯誌未深,命喪他鄉,就像死了親人一樣,士兵趕緊安慰幸虧自家郡主還沒嫁給他,話沒說完就迎來兩人滿是殺氣的眼神,他們正後悔沒早點讓破曉和自家女兒成親呢,如今歐陽家未必認可這樁婚事。
席太守賢父子哭的不是那個一無是處的歐陽破曉,是那個還沒發揮作用的棋子呀。
大街上人們都在議論魚雷傭兵團不畏強權,維護主顧的尊嚴,甚至為此不惜殺死帝都來的高手。大少在路上走著,聽著,不覺得一笑,其實有時候,無知也是一種幸福。還真有人以為自己是世界中心呢,地球都圍著他轉。
蔚藍的天空飄灑著白色的雪花,幾隻鴿子在陰霾的天空中飛過,在冬雪中,戶牖的空氣格外的清新。
孫府,一個高大的和尚淩空而立,就如同站在平地上一樣,淡淡的看著下麵嘴角淌血的孫疏通孫老爺子,就那樣拾階而下,嘴角蕩漾著笑意。
和尚蒼白的麵容,蒼白的胡須,碧青的雙眸,身上的僧袍破爛不堪,肌膚從破洞處顯露出來,就這樣立在風雪中,從容淡定,一點也不覺得冷。和尚伸出一隻手,伸向老爺子,就那樣一步步的靠近,開始老爺子生命的倒計時。
周遭的地上躺著錢家,鐵家,唐家,李家孫家幾家的高手,一個個身負重傷,就算站起來對他們來說也是一種奢望,血水在雪地上很快形成冰晶,或許正是這刻骨的冰冷讓他們殘喘至今吧。
老爺子揚著蒼白的臉,看向緩緩接近的和尚:“不語,你大可不必對他們動手,取我性命隻在你一念之間。”說到自己的生死,老爺子竟是如此的坦然,就是道法高深的僧道也未必能如此從容。
不發一言著稱修習閉口禪的不語,嘴角現出了嘲弄,碧青的眸子仿佛寒潭一樣深囧,請冷冷的透著股寒意,“五十年前青花城有人毀我門下,三日後無論老幼一城盡屠,償他們佛前罪過。六十年前,我弟子亡於東鵬,白首,啟民三城交界之處,三座城池近千萬生靈為他陪葬。”他口中說的動輒幾百萬生命卻那樣隨意,不值一提。
“四個月前,方興,枯木斃命於戶牖,一個月前,我門下弟子奉命來屠城,桑榆,東隅又雙雙斃命,嘿嘿,雷音刹中人怕得罪你的好妹妹,粉碎我的七巧玲瓏心,在絕望之中讓我悟透《千劫百難經》,我佛慈悲,我又怎麼能讓他們渾渾噩噩的死去呢。”
我受苦,別人也休想好過,功力大進的不語,不複過去青幽幽的麵皮,此刻看上去倒有幾分高僧像,然而說出的話語之中卻有無窮的怨毒,就是煉獄中的厲鬼也要自愧不如。
還有三尺,他手中的藍炎就能接觸到孫疏通的脖頸,那時候就是把大陸所有的名醫請來,也回天乏術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個比不語更加邋遢的身影擋在了孫疏通身前。
孫星湖一如既往的漫不經心,從頭到腳沒一處不髒,不亂,兩隻眼睛灰蒙蒙的,就那樣堅定地站在那裏,如淵樣深沉,如山樣挺拔。曾經滄海難為水,五嶽歸來不看山。原來孫伯修行的是《無山訣》與《望海經》。
老爺子歎道:“老孫,你可以不出來的。”他望著天空,這句話好像對著空氣說。此時在場的人的心頭都比雪還寒冷,不語的陰影下,沒有人能看到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