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段 隔藍橋月香莫覯 遊西泠如玉省親(2 / 2)

雪香辭鬆、竹歸,冷氏曰:“你在哪裏去了?今日可將行李收拾齊備。”雪香曰:“到翠濤家去了,行李也沒有什麼收拾。”說罷,即到索笑齋去。

次日,鬆、竹果來。冷氏聞知,即出相見,謂鬆、竹曰:“小兒明日往西泠尋他父親,家下無人,恐有些小事敢勞二位照應。”鬆曰:“這是自然,不須伯母吩咐。”冷氏又細問二家近況,鬆、竹俱說過一番。竹曰:“雪香年已十八了,婚姻之事也須早議為妙。今到西泠,往返數月,今年又過了,倘有可以相對的,伯母亦可作主。”冷氏曰:“近處沒有什麼合適的人家,還勞二位留心。”鬆曰:“姪與嶰穀自然留心。”冷氏曰:“我聞西泠人物秀雅,孩兒此去會見你父,倘有相得人家,定一頭親事回來也好。”鬆曰:“奇緣作合,也未可料,雪香正須留意。”雪香曰:“一切相托,弟自西泠回時,自當踵門叩謝。”鬆曰:“所托的事俱是義不容辭,但恐有做不到處耳。”冷氏曰:“二位賢姪不須走了,我去辦午飯來。”竹曰:“叨擾伯母怎好。”冷氏入內去了。鬆曰:“嶰穀你怎想到雪香婚姻之事?”竹曰:“為月香留過進步耳。”鬆曰:“何故?”竹曰:“趁老伯未歸時,急將月香贖出,詭言有個門戶相當人家,為雪香作伐,伯母以我等為實,必然應允,後來完婚時,以月香才貌那個大家子女比得上,伯母一見,必更喜歡,益信我言,匡妄這事豈不知不覺就成全了?”鬆曰:“是便是,倘伯母已經允諾定聘,老伯回時訪查人家,你將何以處之?”竹曰:“我有個疏遠戚屬,孑然孀婦,將月香作彼女兒,亦可遮掩。”鬆曰:“荒唐事,切不可做,嶰穀這個主意差了。”雪香曰:“且將月香贖出,再作計較,見機而行,不必預為籌畫。但即此一計,已足見嶰穀為朋友心切。”少時,鶴奴排上筵席,飯後二生辭去。雪香曰:“所托無容多贅,明早弟即行,二兄不必來唱渭城,弟亦不踵府作別。”

二生既去,雪香入內。冷氏曰:“要請個人背行李才好。”雪香曰:“一直水路,不須帶人,多費用度。明早命鶴奴送行李到船裏去便了。”次早,雪香將月香所贈鴛鴦圖及所贈詩並自己詩稿,一並放在行李中,為在舟中消遣地步,遂入辭母。冷氏曰:“別無多囑,尋見父親,作速一齊回來。”雪香應諾。鶴奴送行李上船即回,雪香開船而去。